英王把玩着豆娘簪子,心想,这冯绮雯的亲事,倒是涉及了好多人。河间王府的贺家,京城的大梁皇帝,大同的总兵姚汝南,宣府的守备冯征,北疆的定北侯世子谢克宽,京城的谢克定和他的生母,每个人的位置,似乎都很关键。
若是河间王跟冯家的亲事成了,太祖不见得有机会进京,那大梁的天下,不见得换了周家人来坐。
若是谢克宽高高兴兴娶了冯绮雯,夫妻和顺,北疆和宣府大同互为犄角,说不定,最后得了天下的,不是周家,反而是谢家。而姚家和冯家,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若是冯绮雯没有跳楼自尽,宣府守备冯征不见得会跟太祖。毕竟,他的岳父和师傅姚汝南那般忠义,殉国而亡。冯征于情于理,都做不出倒戈的事情。只有爱女惨死,他才会万念俱灰,对大梁的皇帝绝望。
这样想来,当时坐在宝座上的大梁皇帝,手段十分毒辣。这一招,伤了河间王府和宣府大同的关系。
明知道谢克宽不会善待冯绮雯,还赐婚于他,更是让北疆和西边的大同宣府对立。一道圣旨,把冀鲁,宣府,大同,还有北疆全都对立起来。
算起来,真是一步狠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却被阳和卫的太祖捡漏,得了天下。英王心想,太祖当年进京,多少还真有些命中注定的感觉。
不是这一刻,也不是那一刻,就是刚刚好,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障碍都彼此消耗殆尽。所谓天子,无不如是。
以前在宫里,英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争夺皇位的机会。可现在,太子和几个皇子的年纪接近,邓皇后懦弱,几个妃子又背景强硬。眼看着,怎么都少不了争夺。英王觉得,或许,这也是他的天时地利人和了。
英王正琢磨着,门口却有莺莺燕燕的声音,万胜似乎又低声在解释着什么。颜元初听了,不禁笑了出来,调侃说,“王爷,你的艳福来了。”
果然,万胜拦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拦住。两个宫人带着甜腻的脂粉香,夹着门外的寒气,进了书房。只见两人衣衫淡薄,弱柳扶风地进了书房,在英王面前齐齐行了一个大礼。
万胜红着一张脸,跟了进来,给英王投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多谢王爷!”一个圆脸的宫人说,“我们姐妹进了王府,日后就是王爷的人了,于情于理,都要过来谢恩。宝月楼那般地方,又岂是我等卑贱之人能住的,还请王爷另赐住所。”
“本王让你们住了,你们就住的。”英王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只得端起架子,跟这两个十五六岁的宫人装大人。
“谢王爷,”这两人又齐齐谢恩。她们自然认得先帝的手书,所以才来推辞。既然是英王的意思,她们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又莺莺燕燕地说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