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离去。

宝殿之中，几位圣人久久无言。

许久，大都督轻声道：“初武……现身了！”

“三万年的争斗，而今都要有个结果了。”

“刀狂还活着……当年肉身屠圣，而今你们觉得他多强？”

枯瘦的老者，看似风烛残年，当年却是肉身一道的强者。

肉身屠圣！

很可怕的一件事。

这意味着，对方的肉身力量比圣人本源增幅还强，最少也有400万卡以上。

如今，距离天界破碎八千年了。

这八千年，对方是虚弱了，还是更强了？

天剑眼神凝重，低沉道：“初武者很强！一旦失去本源大道，谁是初武至强者对手？当年的九皇四帝，没了本源，也未必能战他们的至强！九皇四帝已经消失，初武至强都死了吗？”

说罢，天剑沉声道：“没了本源增幅，以我们的实力，按照人族的说法，也就百万卡气血左右……”

此话一出，几人脸色异样。

没有了本源，他们这些圣人，其实也就绝巅境的实力。

百万卡上下！

这就是本源一道的巨大缺陷。

到了那时候，谁是初武至强的对手？

当然，初武者除了初代强者，后面的强者也不算多。

走初武一道的，能走到绝巅已经算是绝顶强者了。

可少不代表没有！

比如刚刚离开的刀狂，初武第二代传人，当年肉身屠圣，一旦没了本源增幅，400万卡以上的基础气血，破七破八的本源强者才能战他。

不过初武第三代第四代，不少人已经转修本源，这些人一旦本源大道崩溃，也会战力大减。

众人纷纷看向大都督，如今初武一脉的人出来了！

时机选择的极其巧妙！

人都走了，强者都走了。

这八千年来，三界的强者都在隐藏，天狗死后，三界还有大量的天王，这些天王强者，也是走的本源一道。

哪怕一些天王觉得，苍猫死了也未必能影响到他们，可也不会故意去击杀苍猫。

若是有人真针对苍猫，也许还会出手相助一二。

苍猫死，大道到底会不会崩？

这一点，哪怕九皇都不确定。

真要确定，当年就不会是护猫队长单独出手了。

皇者也极其自信，不觉得苍猫死了，会影响他们的大道。

何止皇者，那些天王也如此觉得。

可圣人级强者，却是不太安心。

天剑继续道：“当年苍猫受袭，遭受重创，那一日，大道震动，当年我已是圣人级实力，却是依旧大道撼动，至于天王……当初好像没听几位天王提及，也许一些刚晋级的天王会受到影响，可大部分老牌天王恐怕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大都督沉声道：“初武一脉，也没指望真的毁了大道！不过大道震动期间，多少会有一些影响，此刻，本源道发挥必然是受到一些影响的……那时候若是有强者出手，天王们也许不会具备之前的战力。之前的三倍以上增幅，也许会跌落一些……这恐怕才是他们的目的。”

天王大道不崩，然而大道震动期间，这些人也许会本源增幅受到影响，战力下滑，一旦有顶级强者出手，斩杀天王也许要比现在简单的多。

青墨有些不耐烦，声音焦躁道：“既然如此，那还合作什么！天王大道不崩，我们可不一定！一旦大道崩溃，我们战力瞬间下跌大半，还如何争霸三界？这刀狂……不安好心，要我说，直接击杀了他，免得成为祸患！”

大都督轻轻抬手，阻止了她的话，轻声道：“初武一脉既然出山，绝不会只有刀狂一人！现在对刀狂下手，只会给我们招惹大敌！”

说罢，大都督沉声道：“他们想杀苍猫，也不是一日两日！苍猫如今帮人类一方……这倒是个机会！诱发初武一脉和人族的矛盾……让他们厮杀，这才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青墨皱眉道：“那若是苍猫真的被杀了呢？”

大都督看了她一眼，青墨成道时间短，有些事不清楚。

此刻，大都督看向天剑，天剑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道：“其实……还有一种说法！苍猫和本源关系重大，杀了苍猫，本源宇宙也许会动荡，在这期间……也许是机会！”

“什么？”

青墨疑惑。

天剑开口道：“这是皇者们说的两种可能！第一，杀了苍猫，很多人的大道会崩断。”

“第二，苍猫死了，它也许可以影响本源的一些平衡……而今我们开道极难，苍猫死了，本源松动，也许我们可以迅速开道，一日千米万米，都不是梦想。”

“这……”

青墨皱眉，天剑沉声道：“并非无稽之谈！当年，猫宫的那位和初武领袖大打出手，为何九皇四帝，无一人出面？

因为苍猫被袭期间，大道震动，有人真的迅速开道成功！

别人不说，那一次，坤王绝对有收获，一日开道数千米……这一点，后来有一些消息流传。

所以九皇四帝其实也在犹豫……杀……还是不杀？

杀了，底层的武者也许都会断道。

可杀了，也许强者们会更强！”

青墨忍不住道：“苍猫到底是什么？”

“传说……”

天剑吐气道：“传说苍猫是开辟本源的那位带回天界的，具体是不是，太久远了，三万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这些圣人，大多都没出生，知道的不多。

一些天王恐怕有些知情，不过也没人说，有些忌讳。

而今，知情者更少了。

苍猫……和那位应该是有些关系的，猫宫的那位，可能就是那位的嫡传，专门来护卫苍猫的……”

提起那人，众人瞬间脸色变幻。

那是一个禁忌！

开辟了大道的存在！

可那位开辟大道之后，很快就消失了，之后的大道之争，是九皇四帝的主场，那位到底去哪了，活着还是死了，没人知道！

可作为开山鼻祖，一个时代的终结者，谁也无法忽视这位的存在。

他去哪了？

消失了三万年，还活着吗？

活着的话，这三万年在做什么？

苍猫是那位带出来的？

从哪带出来的？

本源宇宙吗？

还是……那位自己养的猫而已？

没人知道！

青墨这位后世圣人，对那个时期的事情知道的极少，此刻越来越纠结道：“那杀了苍猫，到底是好是坏？”

“不知道……”

天剑也是复杂无比，“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纠结！杀苍猫，对初武者而言，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所以他们是必杀！

而我们……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坏的话，我们瞬间跌落到真神战力。

好的话，也许我们可以一日证道天王。

所以，哪怕本源一道，对杀不杀苍猫，也是态度模糊，九皇当中，灵皇是主张不杀的……其他几位也难说态度。”

大都督接话道：“一部分自信不会被影响大道的强者，其实都是支持杀苍猫的！”

此话一出，青墨眼神变幻道：“这么说……就是弱者不赞成，强者都支持？”

大都督沉声道：“不错！起码大部分强者如此……要不然……苍猫不会一直藏身各地沉眠。昔年，猫宫强者无数，它通天锣一出，各方来援……可知道的人，谁不明白，十有八九都是帝级，圣人都少。

为何？

因为大道崩断，真神和帝级其实受到影响的可能最大，反过来，圣人以上恐怕都不会受太大影响。

所以，那个时期，一些帝级主动联盟，说是迫于苍猫压力……真的是吗？”

大都督也是古老圣人，此刻揭开了昔年苍猫一呼百应的真实情况，“当年号称通天锣出，百帝齐聚，为何不是百圣……那些帝尊难道都是傻子，偏要给苍猫当奴仆？

非也！

因为他们知道，苍猫死了，他们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真神以下的这些人无足轻重，真神武者，对上圣人和天王，制造的压力也不大。

可帝级，和圣人并无颠覆性的差距，所以百帝齐聚，哪怕天王也不敢贸然得罪……”

天剑点头道：“不错！何况当年那些天王圣人麾下，都有帝尊存在！这些人哪怕希望苍猫死，也不会主动提及，否则……那些帝尊和真神必然要造反的。”

青墨这才明白了一切！

原来如此！

底层的武者不知情，顶层的武者希望苍猫死，中层的武者却是不希望苍猫死，于是帝尊抱团，百帝横行。至于九皇四帝，苍猫死不死的，可能对他们影响不大，这些人都选择了中立。

青墨又道：“那初武者杀了苍猫，也影响不到那些强者……有必要吗？”

天剑笑道：“都说不确定了，既然不确定，对他们有利无害，他们为何不如此选择？而且真的对底层武者影响大的话，你要明白，强者是强者，根基是根基！

若是本源大道，弱小者无法修炼……那传承必断！

没了本源传承，随着一些顶层强者老去，死亡，那其他武者修炼什么？

自然是初武一道！

这就是大道之争！

断了你本源一脉的根源，你本源一脉，迟早会成为过去……”

青墨皱眉：“既然如此，那强者为何又会坐视……”

天剑哭笑不得道：“青墨殿主，那个时期，顶层的强者们都很年轻，年纪不大，寿元还早。他们自信，哪怕一时间断了传承，很快也能被他们续上。九皇四帝还在，那样的强者，难道无法开辟出续接大道的法子？”

青墨这下子算是彻底明白了。

此刻，看向众人，那他们的意见是什么？

真要去杀苍猫吗？

本源一系，对杀苍猫是很纠结的。

因为不确定性！

大都督沉默了一会，缓缓道：“不参与！本源一系，对此事大多都是这样的态度！不参与，既不保护，也不出手……何况苍猫背后也有多位强者。

初武一脉，希望我们出手缠住人族的一些强者，包括天木这些圣人级强者。

以及灵皇一脉，兽皇一脉这些强者……

他们现在就算出山，实力应该也不够，加上忌惮各方圣人出手，所以才希望我们可以出面纠缠一些人，趁着这机会杀了苍猫……”

这时候，海虞忽然道：“大都督是有决定了吧！”

大都督不语。

肆无忌惮地讨论苍猫，其实……就是决定。

告诉苍猫，有人要杀你，并非我们。

坐山观虎斗！

但是……也许会出手纠缠一些来援的强者。

比如彩蝶，比如龙宇这些人。

不过却是提前告诉了苍猫，你很危险，这样一来，人族有准备的话，也许会爆发一场意料之外的战斗。

让双方都有准备，而非苍猫被突袭。

之前刀狂提及苍猫，都是那猫，没说名字，他们却是肆无忌惮的提名了。

刀狂就算提及姓名，苍猫也未必能感应到，因为对方是初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