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和主持人都已经就位,张悦柔也只得匆匆准备挂电话。
“不跟你说了,我要开始录制,拜拜。”
“嗯,那你注意休息。”
电话那头的孙亦点头,刚挂断,手机立刻响起来。
“太太她生病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是赵婶的声音,显得有些着急。
许清婉做了手术之后这么多天,他都没回家去看过,孙亦有些自责,再怎么说,这也是他最先犯下的错。
“医生在看了吗?我马上过来!”
商务车在夜色中飞驰,空荡的街上想起引擎的哄闹声。再带一把油门,车子向前飞奔,孙亦心里无疑有点慌张。
停车、熄火,园里亮起了声控灯。
私人医生看到孙亦急匆匆赶来,也随即从沙发上站起来。
“先生,太太刚刚大出血,现在已经给止住了,没什么大碍。”
烦躁地挥挥手,示意医生退下。
轻声几步来到楼上,许清婉的卧室靠近楼道里面一些,孙亦这才发现,这么久以来,自己进去她卧室的次数寥寥可数。
推开房门,夜风吹得纱质窗帘飘起,月光也就顺带着倾泻下来,咖啡色地板上,映出一轮斑驳的明亮。
瞥一眼床上的女人,就着月光脸色略显苍许,纤薄的身子盖着一层毯子,仿佛一张纸那么薄,纤细的胳膊还抓着床单。不远处,点滴瓶里透明的液体顺着导管一滴一滴有条不紊地注入体内。
忽然间,孙亦觉得对不起她,对不起这个当初被自己欺骗了的女人。
那时候,她是那么闪耀,他用了数不清的言巧语和若有似无的哄骗,才将她明媒正娶。后来弃之如敝履这一切,好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女人虽然也反抗,但是却始终给了他面子,在公开场合,他们配合默契,举手投足就像是新婚夫妇。
孙亦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床前,纤长的睫毛下,乌黑闪亮的眸子睁开,看向他。
许清婉并没有出声,就这样看着孙亦失神。
“医生说你没有及时求救,为什么?”
孙亦责问的口气和眼神如出一辙,这正是许清婉所厌恶的根源。她怎么没有求救?她当时吩咐佣人出去,自己去上厕所,裤子不好脱,结果一用力,竟然大出血。后来勉强穿上了裤子,这才来到门口呼喊。
苍许的薄唇开了合,合了开,到了喉咙口的解释,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呢?这并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情。
“现在也没生命危险,有什么关系?”
许清婉轻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孙亦在她看来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来看自己笑话的笑话。
“许清婉,你必须清楚,作为我孙亦的名义妻子,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为了孙氏名誉而照孙自己。现在你所享用的一切,都是我孙亦给你的!”
孙亦转身欲走,许清婉轻哼开口。
“呵!是不是也包括这三年来的所有冰冷待遇和你那酒后的兽性?”
喷火的眸子主人转身,恼羞成怒,手掌变成拳头,如果她是个男人,早就被他一拳砸下。
淡定如水的女人并没有一丝畏惧,迎上这可怕的眸子。
“孙亦,别用你商场上的手段对付我,我斗不过你,当然,也不屑和你斗。”
许清婉的声音怔怔地,好像梦魇一般,缠绕在男人心头。是吗?原来,都是自己在自导自演?
离开房间,孙亦不再和她说话。本来好好的探望,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这让他很不爽。
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气冲冲来到楼下大厅,孙父孙母刚走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一向自信的孙亦有点不安。这女人,究竟安的什么心?那边是张悦柔隐约的不满。张悦柔是想公开他们关系的,甚至可以不孙她自己的名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孙亦下不了这个决心,不管是处于对孙氏的考虑,还是对自己的考虑,他都不确定。
一向决绝的男人很厌烦这样的感觉,怎么可以这么的优柔寡断?以前的那个孙亦去哪了?皱眉看看楼上,女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男人烦闷地在客厅坐下来。
“先生,喝水。”
赵婶一副担忧的神色,在孙家做佣人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不管是以前服侍孙玉仁和许淑仪,还是现在服侍孙亦和许清婉,赵婶都在真心付出。
“嗯。”孙亦点头,心里烦闷。
“先生,其实……”赵婶心直口快,并不想藏什么。
“你说。”
终于,孙亦沉默一阵后,决定听听赵婶的意见,毕竟她和许清婉的关系还算不错,平时对她的了解也充足。
赵婶双手在干净的围裙上捏了捏,有点纠结。
“其实,太太前几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但是为了不让老爷夫人担心,她一直不让我说,相信她那时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不过,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快就下决心……”
赵婶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怪罪着自己。
沙发上的孙亦这才想起来,昨天,就在他为了故意秀恩爱的时候,许清婉站在门口说有话对他讲。可是一通电话打下来,女人并没有说什么。早知道,那个时候他应该多问问的……
孙亦脸色越来越差,这么说,许清婉是有和自己商量的想法,只不过一时生气……
男人的拳头越攥越紧,阴郁的脸上神色恐怖,孙亦,你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事情了……
医生还在楼上,看着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的许清婉,他神色很紧张。
“孙太太,还请你不要再激动了,这样下去对你的身体健康和恢复并没有什么好处……”
医生说着在门口沙发上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看着床上失血过多、面色苍许的许清婉。
“嗯。”
许清婉点头,她不会因此亏待自己的身体。毕竟,就算男人骗了她,身体还是她的,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对待呢?
终于,许清婉小幅度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有事情请教。
“孙太太,什么事情?”
许清婉这才轻轻开口:“医生,我还得几天才能下床?”
她看着不远处墙上的日历,上面离开的日子距离现在越来越近了。她很欣喜。
“这……还要看你身体的恢复程度呢!要不是这次大出血,估计你现在就已经好多了,所以还请你再休息几天,省的落下了什么病根子……”
床上虚弱的许清婉点头,也对,这不是距离他们合约到期的时间还有一段么?怕什么!
许淑仪的越洋电话打来,刚到美国,她就给家里的孩子们报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