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捕快一个拎着一包点心,一个拎着一包卤肉,南风自己抱着酒坛子,就这么去了监牢。
牢头一看三人这架势,立刻知道南风大有来头,低声询问一名捕快,那捕快说道,“这位是季大人的朋友,可能有些误会,待得说清楚了,兴许就官复原职了。”
这捕快既是说给牢头儿听的,又是说给南风听的,言下之意是让他心存希望,实则南风自己心里清楚,便是没有冒充朝廷命官,他和胖子砍树采石也是板上钉钉的,甭惦记官复原职了,充军流放算好的。
“季大人就是昨天你们送来的那位?”牢头儿表情不太对劲儿。
“怎地?出什么事了?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多加关照吗?”捕快冲牢头儿使了个眼色。
“季大人能的很,还真不用我关照。”牢头儿苦笑摇头,拿了钥匙,前面带路。
犯人被抓捕归案之后,并不是立刻投入大牢,而是先关进拘牢,等待过堂定罪之后再分别关进不同看守级别的牢房,郡府衙门并不每天过堂,有时甚至十几二十天不过堂,所有等待过堂的犯人都关在拘牢里。
拘牢很大,里面有二三十人,南风还没发现胖子,胖子先发现了南风,“你怎么才来?”
南风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胖子坐在东面角落的一堆谷草上,其他囚犯都挤在西边,离他远远的。
一听胖子这话,南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两个捕快之所以能抓到他,胖子功不可没。
牢头儿走过去开解锁头,南风趁机看了看那些挤在西边的囚犯,其中不乏鼻青脸肿者,这应该也是胖子的功劳。朝廷明令禁止衙役殴打囚犯,但衙役也有对策,授意那些久拖不决滞留拘牢的囚犯殴打新来的犯人,为了免遭皮肉之苦,新来的犯人就只能让家人送来银钱,或贿赂牢头儿,或贿赂老囚,不管怎样,最后这钱还是让牢头儿拿走了。
胖子都混到要饭的地步了,哪里有钱贿赂他们,他的八部金身虽然只练到第一重,却也比寻常的金钟罩铁布衫要厉害,这些地痞无赖哪里是他的对手。
将南风送进牢房,捕快又将点心和卤肉递了过来,言之好生休息,静待过堂。
南风道了谢,拿着东西走向胖子,胖子急忙起身过来接拿,“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呀。”
“怎么下手这么重?”南风冲那些鼻青脸肿的囚犯努了努嘴。
“我倒想跟他们讲道理,可他们也不听啊。”胖子接下南风怀里的酒坛,“对了,你临走跟老白交代过没有?”
“说是说了,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南风说完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出来找你?”
“我还不了解你。”胖子又过来拿卤肉。
南风没有再问,放下东西自地上坐下,他现在还是很虚弱,骑马颠簸,很是疲惫。
胖子先拆肉包,拿了卤肉咬嚼,与此同时低声说道,“对了,他们不晓得我是个假的,你没说漏嘴吧?”
南风摇了摇头。
胖子放心了,“我都问了,咱们最多判个斩监侯,自现在到秋后还有半年多,咱们就在牢房里待着,等到秋后你的修为恢复了,咱们再杀将出去。”
“如果到了秋后我的修为没有恢复呢?”南风笑问,他只是在逗胖子,龙齿天蚕在半年之内肯定能畅通经络,或许还用不了半年。
胖子也知道南风是在说笑,“那就等着杀头吧。”
南风抬起右手,发现手背上有只潮虫,摆手将其甩掉。
“这里环境是差了些,却比外面安全。”胖子讪笑。
“咱在山洞也不危险。”南风瞅了他一眼。
“我也不想被他们抓到啊,我哪知道隔了这么久他们还在抓咱们,”胖子很是尴尬,“昨个儿我在村里没讨到吃的,就去了镇上,谁想……”
南风抬手打断了胖子的话头,“行啊,已经进来了,先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