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万岁爷,这个…这个…奴婢不知!”
“不知!”皇上勃然大怒,“你守夜却不知你家主子有没用热汤?!定然是偷懒睡着了!着实该罚!”
小初拼命地磕着头,额头上直冒冷汗:“皇上饶命!不是奴婢偷懒,是…是……”
“回皇上,是老奴让小初去歇着的。”云秀麽麽接了话,“前些日子娘娘孕喜得厉害,殿里的宫女太监门也跟着累坏了。这些日子,娘娘的情况稳定多了,老奴和云琴麽麽思量着,这养胎的日子还长着呢,怕这些奴才们精神不好了,伺候主子时出了差错。于是夜里都是老奴和云琴两人轮流带个小宫女守夜,今儿夜里老奴娘娘早早便熟睡了,于是便让小初回去睡了!”
皇上听着,也不答话,阴沉着脸。自从上次小初在长春宫里受了酷刑,也愣是没吐半个对端木晴不利的字出来后,端木晴便把小初调到跟前,疼得紧。
我见皇上如今的神色,这小初定然要被责罚,于是轻声道:“皇上,小初平日里对晴姐姐最是忠心了,夜里歇着也定然是累到了极点。况且有云秀麽麽亲自守在跟前,想来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才大意了。”说着又转身责怪道:“你也真是的,虽然是云秀麽麽亲自守着,你也该惊醒着,你家主子身子不爽时就该起来帮着才是。”
小初此时已是六神无主,见我帮着说话,才道:“回德主子,奴婢确是困及了,可也只敢小心眯着,不敢熟睡。三更时,奴婢还听到主子同云秀麽麽小声说着话呢,后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云英麽麽从内堂跑了出来,打断了小初的话:“启禀万岁爷!晴婕妤她…见红了!”
众人俱是一惊,皇上起身疾步进了内堂,我们紧跟其后。
华太医忙上前凝神请脉,皇上上前扶着伤心欲绝的太后,我和云琴、云秀麽麽几位立于旁边。屋子里太后早已命人收拾干净了,可绣被下白色床单上又隐隐可见鲜红色。
端木晴满头大汗,面如雪色,嘴唇发紫,呼吸微弱,仿佛随时会停止般。我心如刀绞,将手塞到口里咬着,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声来。
过了好一阵子,华太医腾然起身,走至桌前,提笔疾书,写完后递给云秀麽麽:“麽麽快去抓药,三碗水煎一碗水,送与娘娘服下。”
太后和皇上拿询问的眼光看着华太医,华太医看了床上的端木晴一眼,抱拳道:“太后,皇上,请外间说话!”
“不用了!”原本闭着眼的端木晴此时已睁开眼来,小声说道:“华太医不用瞒着我,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我怕是不行了!”
我们不由得都转头看着华太医,只盼他能说端木晴无事。可华太医却沉重地点了点头,太后一个趔趄,亏得皇上站在旁边,忙扶住了她。
早已泣不成声的云琴、云英麽麽忙上前扶了太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嘤嘤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