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它逃不出来的,这么多年里它每天都会这么折腾一下。”
男人为洛伦佐的思维敏捷感到欣喜,他高兴的拍手叫好。
重逢的感动已经被男人的屁话消磨的差不多了,洛伦佐冷淡的说着。
洛伦佐懒得露出什么害羞亦或是其他的情绪了,整个人冷冰冰的。
“我清楚,毕竟谁知道你居然真的会为了纪念我取这个名字,明明打算以此铭记了,但却发现该铭记的人没有死透。”
“是啊,这就是教团后期专研的东西,联系的最深处究竟有什么?一切的实验都有一个假设,假设一个东西。”
男人遮上了那可憎的创口,随后缓缓说道。
“你没死,我的朋友,按理说没有活人能抵达【间隙】,但总归有特殊之处,比如我们。”
“哈?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手掌抓挠着光滑的冰面,它试着爬上来,但这一切都仅仅是徒劳,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然后再次坠入深海之中。
洛伦佐记得那些天文学家说过这些,他们说那些环形山是小行星撞击后留下的,可在他看来那反而是一个又一个干瘪的眼眶,或许曾经那里有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眼瞳,只是在不明的力量下被纷纷挖去。
这是个诡异的地方,诡异的事物,乃至诡异的一切。
又是一个无用的讯息,洛伦佐眼神微冷,看着他,冰冷的问道。
“哦哦哦,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呢?你小子下嘴是真的狠啊。”
“最深处?”
“教团一直在研究精神层面上的事物,也就是……灵魂。那些炼金术师将事物分割成了四大元素,但在这之上还有着与生命相关的灵魂。”
直到今天,你与黑暗的联系到达了最深处,我终于看到你了,于是一用力你就被我拖过来了。”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随着男人的话语冰层开始颤抖,那夹杂在风中的摩擦声愈发响烈,洛伦佐甚至来不及为他悲伤,便下意识的动了起来准备进攻,但却被男人死死的扣住。
“那么你知道在来到这之前我正和一个米迦勒猎魔人战斗吗?他已经突破了临界值,升腾的净焰足以熔化钢铁,说不定和你说话的时间里我就已经被烧死了。”
“不愧是我的继任者,你猜对了。”
“那么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早就死了,那么此刻的你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所谓的灵魂呢?”
“我的味道如何?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是香草蛋糕那种。”
啊……真想活撕了这个神经病。
“啊,这感觉我太懂了,羞愧至死啊!”
“你知道吗,你当时的吃相巨难看,一边哭一边啃,还吧唧嘴。”
就像推销员在问客户自己的肉好不好吃一样,洛伦佐的神经质一大部分来自于这个混蛋。
洛伦佐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问道。
“我记得你死了,我亲手杀了你。”
洛伦佐白了他一眼,神经病遇到另一个更神经病的人时,总会有种难言的无力感,平常是洛伦佐折磨其他人,但在这里是他在折磨自己了。
“这可能是上天对于我们最后的安慰了,虽然大家都死的差不多了,但每天还能看到它痛苦的挣扎确实很不错。”
“洛伦佐吧……说实在的这感觉很不喜欢。”
它们成百上千,试图从这寒冷的冰海里逃脱,可没有人能做到。
沉重的铁锁从那深海的尽头蔓延至上方,它的身影汇聚如鱼群,最后化作漆黑的逆戟鲸撞破了冰川高高跃起,无数张脸重叠在一起变成百面的妖魔,在那满月之下诡异的黑暗清晰可见。
潮声席卷而来,洛伦佐看到那可怖的百面之鲸带起如瀑的白潮,可紧接着低温将一切冻结,它依旧未能逃离这冰海,如同雕塑般伫立在荒凉之上,下一刻万物崩碎,粉碎成细密的雪,在狂风的拖曳下,混乱的白吞没了一切。
男人没有丝毫的慌乱,就像在看一场看过无数次的表演,现在曲终,观众应该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散场,于是他拍起了手,为这场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死亡予以掌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