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理由
眼中是那纯白的火,温热而炽痛。
突然想起久远记忆里的故事,带着雷鸣与暴雨。
记得那些维京人根本没有想带自己去英尔维格,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钱,当时自己在船上与他们缠斗了好久,可最后还是被丢进了海里,自己曾以为就会这么死了,可当自己在岸边醒来时英尔维格的土地就在自己的脚下。
那真是梦想实现的时刻,自己从沙滩上醒来时,那时眼前的太阳就是如此温热而又炽痛。
……
焰火映亮了黑暗的空间,洛伦佐握着杖剑,剑刃已经送入了一半只要完全贯穿下去就能刺穿萨博的心脏,可在那最后的时刻萨博架起了剑刃,四只手臂从不同的角度卡住了杖剑,他仅能点燃萨博的胸口,却无法将他的内脏焚烧殆尽。
“霍尔默斯先生,所以你吞食秘血是为了杀死像我这样的人吗?”
眼中倒映着洛伦佐那狰狞的脸庞,漆黑的纹身如同纠缠的蛇群在那皮肤上游走,灰蓝的眼眸泛起光芒。
“所以为了与妖魔厮杀也毫不介意自己也变成如妖魔般的东西吗?”
萨博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随后四只手臂用力的将洛伦佐甩开,肢体末端的倒钩在这岩壁上飞速行进,随后潜入那黑暗中,洛伦佐在一个木桩上落下,握着剑与枪。
骨刃用力的砍下,可却被洛伦佐一把挡住,他死死的握住骨刃用力的拽起,随后杖剑斩下,将那好比钢铁的骨骼击断,但在这时另外的骨刃落下,在洛伦佐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教团是最早一批与妖魔对抗的人,他们奉行着高尚的品格与神名猎杀着黑暗里的怪物们,即使身死也要把圣银铸就的武器送入怪物的心脏,真是神圣的信徒啊,我都要哭了……”
扭曲的妖魔带着火焰撕开了水幕而来,完全异变的身体踩着木桩不断逼近,挥起刺剑与骨刃,铁与铁之间撞击着,黑暗里如同划过的流星,焕发出短暂的光芒。
如同羽翼一般。
可洛伦佐毫不在意,漆黑的纹身变得炽热,诡异的变化也在他的体内进行着,可萨博猛的抬起大腿,随后一脚踢中了洛伦佐的胸口,男人倒撞了出去,还未等停下,疾驰的骨刃如长钉般贯穿了他的肩膀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岩壁上。
意志在崩溃,可在这之中洛伦佐突然想起来了。
它自嘲着笑着。
那话语变得模糊,被血肉挤压的眼球彻底陷入那扭曲之下,随后那缝隙里流出鲜红的血,就好像哭泣的眼泪一般。
“是啊,对于亡命之徒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起来了。
“也是活着。”
“只不过我是为了别人活下去,萨博。”
“那么霍尔默斯先生,你是否会在某一天杀死你自己呢?”
用力的抬起霰弹枪,可那骨刃卡住了他的关节,无奈之下洛伦佐扣动了扳机,但也无法阻止那妖魔的力量。
它似乎在笑一般,令人头皮发麻的崩裂声响起,新的骨刃从那胸口拔出,带着粘液与鲜血。
那纷乱的哀嚎不见了,所有的蛆虫被烈火燃成灰烬。
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判断一切的对错,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剑光与雷鸣同至。
随着萨博那刺耳的咆哮斑驳的刺剑从洛伦佐头顶的黑暗落下,洛伦佐用力的蹬起,紧接着那刺剑将脚下的木桩切成两半,无尽的水溅起,随后被火药引爆的弹丸穿透水幕命中了萨博。
布满粘液与伤痕的手轻轻的拂过腹部那巨大的创口,没有什么内脏只有一团蠕动的血肉,而那血肉此刻还在不断的愈合……或者说是野蛮生长,毫无束缚的增殖着。
霰弹枪接连不断的开火,牵制萨博的同时两人的距离不断的拉开,直到保有一段安全的距离。
“你根本不清楚你在做什么,那是潘多拉的魔盒,里面盛放的只有是灾厄!”
萨博微楞,但就像为了证明什么一般锋利的刺剑落下。
“这是一位医生给我的秘血,他说这是来自教团的技术。”
刺剑落下,贯穿了他的胸口,他的心脏。
“无尽的灾厄与一丝的希望,这就像即将被冻死的旅人,在他眼前却出现了一片火海,那么……只要有那一点点的温暖,死在那温暖的火海里又如何呢?”
他已经来到旧敦灵六年了,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塑造一个新的生活,也足够遗忘曾经的旧生活。
洛伦佐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什么也不能干扰到他。
久远的回忆就像海潮一般吞没了洛伦佐。
“霍尔默斯先生,我以为你能理解我的才对。”
“所以你就可以掌握了是吗?”
洛伦佐狰狞的对萨博说道,随后整个人脱离了骨刃的束缚,身体撕裂,但也在复原,妖魔的力量从那鲜血之中释放,带着扭曲与憎恶,他化身为了与萨博一样的东西。
短暂的疼痛后一切都结束了,视线有些模糊,萨博轻伏在他耳边沙哑的问道。
疫医的样子逐渐在脑海里浮现,那是与那神秘的导师一样的人,诡异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