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疯子真的成功了？”他向着知更鸟发问道。

加拉哈德点点头，但紧接着他说道。

“指数还在上升，我们需要把那个妖魔扼杀在地宫里。加拉哈德，根据他们给出的意思，目前这件武器只有骑士长们有使用资格，这是启动秘钥。”

“我理解你伯劳，你讨厌那个东西，但只有它才能让我们与妖魔对抗，就像我们最开始成为骑士时亚瑟说的那样。

知更鸟为自己解释着，他看起来就像个虔诚的教徒，漆黑的大氅上挂着铁十字，顺着他的手指，加拉哈德的视线看向那蒸汽弥漫的方向。

“净除机关乃至猎魔教团都不选择对外界公布妖魔的存在，其中的一大原因就是它们的污染性，哪怕是记录它们知识的书籍都能令人疯狂，更不要说放一只活着的妖魔进入旧敦灵了。”

伯劳怒骂道，他讨厌那件武器，在他看来那就是不详的化身。

加拉哈德担忧的说着。

“付出鲜血，付出痛苦，付出能付出的所有，直到我们一无所有的死去。”

“几个月前就成功了，只是一直在调试，他们觉得今夜这次行动很适合用来测试这件武器。”

士兵看着那幽绿的灯光，有女人的面容从其中显现，虚幻纷乱似乎在哭似乎在笑，她似乎还在说什么，质问士兵的种种，他觉得很怀念，但也很难过，因为那张脸是他的未婚妻，可她在几年前就死了。

“我们经过了训练与特化才能勉强与那种怪物对抗，普通人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会直接陷入疯狂与污染……甚至说变成下一个妖魔，而旧敦灵是世界的枢纽，一旦这种‘疯狂’失控，它会顺着中庭之蛇的交通系统蔓延整个世界，你们清楚这背后的危险，对吧。”

伯劳直接说道，他可不信什么神，比起天天祷告，不如多赚几个钱能让他安心。

可似乎那不是蒸汽，加拉哈德在那雾气之中只能感受到一股难以明了的寒冷，那应该是冷气，这个铁蛇是一个移动冰库，随着闸门的开启后绿色的灯光在其中亮起，伴随着模糊不清的歌声，似乎有女人在其中歌唱。

就在这时身后的车厢里传来嘶哑的低鸣，伯劳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终究没有回头去帮助加拉哈德，模糊呓语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似乎在这一刻有什么东西醒了，从身后的车厢里。

这才是今夜真正的秘密武器，知更鸟就是为此而来的。

那是另一辆铁蛇，完全被蒸汽包裹随着晚风的吹过露出那锋利的一角。

说着知更鸟反而笑了起来，他看着一旁的伯劳，在胸口划着十字。

“是的，这是第一批甲胄，总计十三件，由航向黎明号一边追猎妖魔的同时一边派发给散布在英尔维格领土上的骑士长们，亚瑟认为这是可以扭转战局的武器，就连女王也对此同意通过。”

随着知更鸟的话语，最后一辆蒸汽电车缓缓抵达，装甲的涂层是磨砂的黑色，几乎不反射光线，如果不是那低鸣的引擎声谁也察觉不到它的到来，无尽的蒸汽随着闸门的开启释放而出，灰白的雾气下勾勒出那狰狞的剪影。

伯劳只能听到加拉哈德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觉得很不好，就像看着自己的朋友走向深渊一样。

士兵还想说什么，可声音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呜咽的嘶吼，那似乎是另一种语音，但他不清楚，世界在他的眼中扭曲变形，最后变成血色的一片。

绿光最终熄灭了，但扭曲的黑影却从其中走出，他的步伐带着钢铁的声响，炽热的蒸汽环绕着他的身躯，人们看不清他的样子。

根据盖革计数器的指数现在还仅仅是饭前甜点，最激烈的战斗还在后头，弹壳哗啦啦的翻滚着，到处都是灰烬的烟尘。

“可我们与妖魔抗争了这么久不也是玩火自焚吗？”

作为这批货物的运输者，就连知更鸟自己知道这些时也不禁吓了一跳。

知更鸟说着将手中的铁十字递了出去，看似光滑的表面上其实有数百道微小的凹槽，就像钥匙的纹路一样，它也是一把钥匙，开启一件不详的盒子。

“滴——”

加拉哈德平淡的说着，三人之中只有他直视着那光芒，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眼中带着复杂。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所以甲胄正在等着你。”

“他们这是在玩火自焚。”

“孩子你不该注视这个东西才对。”

随着知更鸟的述说那东西完全展现在了所有人眼前，那是一门工艺精美的滑膛炮，漆黑的炮管上用混有金粉的油漆画制着枝的纹理，如果不是那旁边放的一箱炮弹，它或许应该被放在艺术馆里。

只可惜这里的战场靠近城区，不然加拉哈德也不会因此因此束手束脚，否则直接战争飞艇洗地，以光辉战争时武器的存货量，他们能把整个下城区轰平。

可现在已经不是那黑暗的旧时代了，那时人们为了对抗妖魔只能用银质的剑与火，现在人类有了更为高效的武器，优势的天平早已被打破。

“至于安全方面请放心，我们出发前与机械院沟通过，他们调整了熔炉之柱的出力以及运行路线上的电力，现在整个旧敦灵的街道都充满了炽热的蒸汽，可见度不超过三米，没人知道我们运了什么东西出来。”

视线看向一边，伯劳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到来的男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加拉哈德，在彻底激活后你只有十分钟的行动时间，杀了那个该死的妖魔，然后活着出来。”

身体停顿了稍许，炽热的蒸汽里似乎有双眼眸在凝视着他，可很快就感觉就消失了，那身影再次向前，越过所有人，径直走向那火海深处，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试图去看那个憎恶的身影。

“愿你们都离恶行善，永远安居，永不被弃，永受庇护。”

知更鸟祷告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