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落下后那些血肉就仿佛活了过来一样,红色的绒毛就像蚕丝般一重重的缠绕在了那尸体之上,伴随着微弱的啃食声,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那尸体的位置便只剩下了累累的白骨。
伊芙似乎明白了洛伦佐的意思,这个侦探的观察力确实敏锐,换做自己根本不会想什么反击的手段,满脑子只有逃跑。
“那应该是个很尊贵的身份,可你为什么要来英尔维格当侦探呢?”
伊芙缓缓说道,但当涉及妖魔时,她本能的对其规避,仅仅是看过一面,但妖魔对于她的冲击已经无比深刻。
洛伦佐低语着,如果今夜能活着离开,或许自己真的要和伯劳严肃的谈谈了。
这是福音教会几千年累积下来的知识,此刻都存在于洛伦佐的脑海里,但知道了又如何,别说是银器了,这里连火焰都只有那几个照亮的火把而已。
“是祭品……有人在饲养这些东西。”
那是迅速降下的黑影重重的砸在出口前的楼梯上,那是一具尸体,随着剧烈的撞击整个尸体都在撞击下碎裂了几分,暗红的血从其中缓缓流淌。
“所以你以前在翡冷翠的工作就是……对抗这种东西?”
“今夜萨博准备发动一场早有预谋的攻击,针对整个旧敦灵。”
伊芙本以为那宴会的大厅就是这地宫最大的地下空间了,但很显然这里才是最大的。
可能是被勾起了回忆,虽然洛伦佐讨厌它们,但此刻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这就是你一个牧师会剑术的原因吗?”
“是胃咀草,一种类似于植物的妖魔,没有什么行动能力,但危险在于它的狩猎性,一旦被那绒毛般的触肢捕捉它会穿透你的皮肤啃食你的身体。”
伊芙害怕的说道。那名为妖魔的东西,伊芙仅仅是看到那一眼便被那所谓的精神压迫恐惧得不行,更不要说冲它挥剑了,而且即使有勇气挥剑又如何?那种诡异扭曲的东西真的是可以靠剑与枪杀死的吗?
那么一大片血红的妖魔之草。
“是啊,我想我知道今夜究竟要发生什么了。”
“面对疯狂你能做的只有保持理智,绝对的理智,你明白吗?”
“那是限制这个妖魔的枷锁。”
萨博的话语在脑海里回响,他是按照那个神秘的导师做出了现在的一切,无论是那些人的死亡,还是今夜的无人生还,这都与那神秘的圣神之棺有关,因为那些死人都与其有过接触。
突然间有水滴从那黑影之上落下,滴在了伊芙的脸上,那液体温热,女孩用手轻轻一抹,却发现手掌已被染红。
即使福音教会的影响力不能像以前那样强大,但在神圣福音教皇国内以圣堂骑士的身份依旧尊贵无比,在信徒看来这些守卫七丘之所的骑士简直就是那些降世的天使。
“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了。”一旁的洛伦佐此时突然说道。
“对,但又不全面。一般我们有一套成熟的猎杀体系,在人们彻底异变成妖魔前我们就会对其猎杀,而不是等它完全变成了妖魔。”
在洛伦佐的管控下,两人缓慢的前进,最后她将视线移向了前方,那光芒之后。
“妖魔很久之前就被灭绝了,我没必要在留在那里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洛伦佐·霍尔默斯有一个梦想。”
真是见鬼的励志故事,面对伊芙的询问他用力的点着头。
支离破碎的一切在洛伦佐的脑海里拼凑在一起,今夜的种种细节被侦探逐一拾起,他终于想明白萨博究竟要做什么了。
这么一看两个人完全没有下去的办法了,除了原路返回没有别的路了。
在这诡异的寂静里似乎有别的声音响起,那是齿轮拖拉着铁锁,似乎因为潮湿而生锈,那声音尖锐无比。
伊芙没有做过多的反抗,在洛伦佐的禁锢下只听到洛伦佐的声音冷漠。
“很简单,我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或者说……我失业了。”
洛伦佐看着那深坑之底,虽然有着雾气遮掩,但过往的经验令他有所警惕。
洛伦佐的声音很轻,眼瞳里的冷静依旧主宰着这兴奋的身体。
“伯劳……你究竟运了个什么东西。”
伊芙抬起头,那声音来自上方,初入这里时那高强度的光亮已经衰弱了下去,好令伊芙得以观察。
“我猜这里是一个祭祀的场所。”
洛伦佐对于过去的事并不是很想提起,但在伊芙的询问下他还是说了出来。
“你难道要杀了它?”
“这也是为什么他说今夜无人生还的原因,别说是地宫了,一旦这些东西离开,整个下城区都会在今夜沦陷。”
“在神圣福音教皇国的首都七丘之所更盛,那里只允许最虔诚的信徒前往,他们说那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妖魔无法踏入半分,而实际情况是那里驻扎着圣堂十字军,就算英尔维格进攻都要上几天的时间。”
话语到了最后犹如狮子的低鸣,一脚将那尸体踢下了深坑,那一脚带满了情绪,看起来这个家伙确实很不开心。
两人的呼吸都不由的沉重着,随后从那黑暗之中传来数不清啃食的声响,是那妖魔在进食,这对于它而言是一场无比丰盛的大餐。
“这是怎么了。”
女孩没有得到回答,洛伦佐沉默不语只是拉着她朝着身后的甬道走去,其实他很清楚这是怎么了,这是一次喂食,以胃咀草的特性投喂后它一定会扩展,而现在限制它的高强度日光灯已经熄灭了。
正如萨博说的那样,真正的“无人生还”要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