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捡了些干的东西,搭了个火堆,气氛又僵住一会儿后,那人忍不住问:“你也不擅长交流吗?”
这句话叶抚没听到,便没有做任何反应。
那人便以为叶抚默认了,便笑着说:“我也是。”
然后,她便自顾自地说:“在同辈人里,我一直不太擅长说话,总是说错话,不合时宜地说话。所以我才一个人出门来,想要锻炼一下自己。”
“……”叶抚压根儿就听不到她说话。此刻,他虽然眼睛睁着,但意识已经沉顿了。
那人又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自己果然不擅长交流,别人连理都不想理。她失落地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后,拍拍脸,告诉自己打起精神来,要找些话说才是。
“你是叠云国人吗?”
叶抚意识恢复了一些,“什么?”
但他表情没有控制好,皱着眉,看上去很凶。“没什么,没什么,你别生气!”那人连忙挥手。
叶抚有些疑惑。
那人缩着脑袋,心道“这个人脾气好暴躁啊,山下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之后,他们都没再说话。
叶抚坐在底座上,依靠着神像。那人坐在火堆对面,时不时抬头打量一下。她每每抬头,都发现叶抚直愣愣地看着某一处,看上去似乎在发呆,又似乎是在神伤。她不由得想,“难道是碰见什么伤心事了吗”,想到这个,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肯定是碰到伤心事了,所以才不想搭理我”。
于是乎,她又重新鼓起勇气,看向叶抚问:“要说说话吗?”
叶抚透着点微弱的火光,看到她的样子,模模糊糊的。“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说些什么?”
“说什么?”
那人顿了一下,想到,难不成这个人耳背?她不由得润了润喉咙,大声说,“我说啊,你要不要跟我说些什么?”
叶抚也愣了一下,发现她似乎跟自己的理解方式有些不同。他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又处在这个奇怪的状态里,能说些什么?尽量还是不说话好,说太多容易出问题。
“没什么。”
那人顿了顿,看着叶抚的表情有些阴郁,想“肯定是碰到难处了吧”。她咬咬牙告诉自己,正好要锻炼交际能力,趁着这个时候,锻炼一下吧。于是,她尽量柔声问:“你有什么难处吗?”
而对叶抚来说,在这样奇怪的环境与状态里,绝不能露出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他摇头,“没什么难处。”
“没关系,你可以给我说,我不会笑话你!”
笑话?她在想些什么?叶抚说,“劳你费心了,我没什么难处。”
“你看你,眼泪都出来了,还说没什么难处。”
叶抚抬头摸了一把,发现的确流泪了。然而,这只是他不能闭眼,干涩的眼泪。“进沙子了。”
“唉,你不用找这种借口,真的,我不会笑话你。”
“……”
“我师姐说过,不要在心里面憋太多心事,要避免积虑成疾。”
“没——”
“我一个师伯,就是心事太多,突破的时候走火入魔了。”
“我真的——”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心事这个东西,不管仙凡,都是头等大事。”
“……”叶抚想,这个人,是话痨吗?真能说。他索性不搭理了,任由她说。
“你丢钱了?还是被人欺负了?或者是……”她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见叶抚不搭理后,她开始纠结,为什么不理我呢?她蹙眉想了想,想着想着灵光一闪,对了!肯定是因为我们是陌生人,他不信任我,既然如此……她咳嗽两声,说:“我叫鱼木。不是榆木脑袋的榆木哦,是钓鱼的鱼,木头的木。也不是木鱼哦。”
“哦。”
“你呢?你叫什么?”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听语气她似乎很期待。叶抚预料得到,如果自己不说,她肯定会不停地以各种方式追问。这个人是相当的麻烦啊。他随意开口说:“我叫十无。八九十的十,无人深空的无。”
“十无……好奇怪,像神秘组织的代号一样……”她小声嘀咕后,反应过来什么,追问:“无人深空是什么啊?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天,就是无人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