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仁川去停车场拿车,项璃本想就在下面等他的,他不同意,说是她一个女孩子的,大晚上不安全。
他是个缜密的人,却绝对不够细心,因为他从来没有察觉过项璃看他的眼神与他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许仁川摁了车钥匙,远处的奥迪灯亮了。
项璃的心,跳动频率变得快起来。
她在想,也许今晚是冥冥中注定了什么,不然,恬恬怎么会这么巧在家里宴请的时候拉肚子?和宾客吃的相同的东西,别人没事,偏偏她感染了细菌溲?
项璃这人跟那些情窦初开的傻姑娘不一样,虽然对付男人不可能游刃有余,但总不会做些无用功。
当你喜欢的男人在心里觉得你幼稚且无知的时候,你基本没戏,而项璃,不愿意做那个没戏的人。
“仁川哥,从这里回老宅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你再回市中心,那就凌晨两点多了。”车子驶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项璃对男人说恧。
这话听着像是在关心他,许仁川看她一眼,“不然把你扔在路边好了。”
项璃:“……”
“说实话,明天一早我要去北京出差,八点的飞机,送完你再回家基本上收拾收拾就不用睡了。”
“……”
项璃听了这话是真的内疚了。
“真把你扔路边,回头某个人一定会杀了我。”他笑,说的是她三哥。
“不然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项璃突然说。
“什么?”
“之前我三哥回来的时候,我有和他一起去你那里啊,离我们学校很近的,步行大概就半个来小时,公交车两个站。这么晚了,我也想早点休息,你要是不介意我是女的,就让我去你家借宿一晚好了?”
“……”
许仁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开什么玩笑!
公职人员,该避嫌的时候一定要避嫌,项璃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深更半夜去他那里留宿,给人看到了乱想怎么办?
“介意。”他说。
“就一天晚上而已,别那么小气。”?其实项璃知道他是想避嫌,故意装了不懂,“你看看都十二点了,这里去你家十几分钟就到了,回我家却要一个小时呃,我都困得要死了,仁川哥……”
“……”许仁川。
“真困了,真的困,要睡着了。”
“……”
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红灯。
看着数字变化,终于,他将车子开出去,打了转弯灯,是往他家的方向。
项璃笑眯眯的,心里踏实了。有一种在恋爱中的错觉,感觉,是在被人疼着,惯着。
许仁川住的市中心某高档住宅,这里的人要么就是高.官,要不就是富豪。腐.败也就是那么回事,项璃耳闻目染了不少,假如有一天有人告诉她说许仁川贪.污,受.贿,亦或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那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在其位谋其职,当今社会,谁又有多干净呢?谁的双手没有被金钱玷污过,谁的双眼没有被利益蒙蔽过?即便谁的初心是一层不染的,最终也会掉进大染缸,因为局势就是如此。
项璃内心的成熟超出任何人的想象,表面的乖巧、单纯,那都是长辈眼里的样子,实际上,她小小年纪能看透的事情,往往超过那些双眼充满宠溺的长辈。
当然,许仁川是不会知道的。
男人可以现实,可女人太过世故,也就一点都不可爱了。项璃才不要做不可爱的女人。
许仁川的房子就跟他人一样,装潢低调,简约,符合他的个性。
开门进去,项璃在玄关换鞋。
上次她来过,这里除了几双男士拖鞋,没有女人的,这让项璃确定许仁川没有带过除她之外的女人来过,这样,心下踏实又多了几分。
“我穿什么?”她问许仁川。
男人在拖鞋,抬了下下巴,“那双,上次你穿过的。”
“太大了。”
“没有其他的。”
他已经换好了自己的拖鞋,人闲闲的靠在墙上,“或者你光脚?我家地板很干净,阿姨每星期会来打扫。”
是打趣的口吻,语气里也含着笑意。
很难得他一句话说那么长,项璃可以揣度出他这会儿心情一定是比在医院时要好得多的。
“冬天耶,你忍心让我光着脚丫走来走去吗?”
“为什么要走来走去?赶紧洗洗睡了。”
他绕过她小小的身子进了屋,项璃还站在原地,厚厚的袜子接触地面,暂时还没感受到凉意。
许仁川在那边倒水喝,项璃听到水注入杯子里声音……她真的没有穿拖鞋,就这么进了屋。
当许仁川看着她赤脚站在他面前,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蹙眉,“你还真是不能将就一下,上次来都能穿,这次为什么不能?”
“反正你家地板很干净。”她笑说。
“……”?懒得理她,不穿就不穿吧。
许仁川喝完水就要去收拾明天出差的行李了,去不了几天,带不了多少行李,他在衣柜里拿了跟出差天数对应的内~裤数量,然后是袜子,贴身汗衫……项璃就歪着脑袋站在一旁,注视着他。许仁川拿了些什么放进行李箱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包括男士四角裤。
其实她不知道年轻男人的内~裤是什么样子的,三哥的没看过,二哥的没印象,现在看到许仁川的,算是长了见识。
“不是让你去睡了?”许仁川回过头来看她,语气里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