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厉害,陛下又怎会把政务分派于我们处置,寸步不离地守着皇贵妃娘娘?”
暖儿大眼睛在一群大人身上溜来溜去,忍不住道,“我们今晚跑不了了吗?”
凤纯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是藏不住事儿。“是,我们跑不了了,有比你父皇更坏的坏人要杀我们。”
小丫头气呼呼地鼓起粉润的腮儿,“哼!谁还能比他坏?他明知道我不抱着娘亲睡不着,还抱着娘亲跑了!坏人!”
说着,她把大瓶蝴蝶搁在桌案上,“凤纯爹爹,我饿了,我要吃好吃的。”
凤纯瞧着瓶子里的蝴蝶略怔了怔,心头微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爹爹要想法子对付坏人,这会儿很忙,让千禅太傅陪你出去买糕点吃,好不好?”
暖儿看了眼哥哥,见他摇头,才应了。
*
陌影在医苑歇息了半个时辰,仍是如常看诊。
鸳鸯节未结束,等着免费就诊的病患,仍是在大堂内排队,等着她看诊。
凤纯抱着大瓶蝴蝶进门,一扫大堂,见百里玹夜在柜台兼职了伙计,修长的剑眉微扬,直接插队就医,把手搭在了脉枕上。
陌影无奈地笑了笑,“公子得了什么病?”
“你是神医,用得着问我么?”
好重的怨气!陌影看了眼在柜台那边忙碌包药的百里玹夜,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是相思病呀?”
“果然是神医!”凤纯倾身凑近她,“我病入膏肓,都说无药可医,只有女神医的一个吻都治好,女神医可一定要救救在下。”
说着,他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不着痕迹地给她探脉。
陌影看出他的小动作,泰然由着他探。
“公子的病,在十六年后,可不药而愈,回去好好歇息吧。”
“十六年?我等不了那么久。”凤纯未听出她话中的深意,扣住她的手不松,侧首看向百里玹夜,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心痛地慨然一叹,“影儿,我是真病,你却是装病!难不成,你还在恨我?”
陌影懒得多与他计较,“呼延协的人遍布满城,就算百里玹夜放我们出城,他也不会放,跟着你逃,自寻死路,我打不过呼延协,你更打不过。”
“我若有法子杀了呼延协,你可跟我逃?”
陌影凤眸狡黠微闪,半信半疑,“有本事,你先杀给我看!”
凤纯拍了拍盛放蝴蝶的琉璃瓶,“给我点无色无味的毒药,我定能让呼延协无声无息下地狱。”
陌影清凉地笑道,“你抱着这么一大瓶蝴蝶大张旗鼓地过来,恐怕早就被呼延协的人盯上,还如何用蝴蝶杀他?”
凤纯泄气地无奈地摇头,“你说的对,我再想别的法子。”
百里玹夜在柜台那边帮着几个伙计捣药,见凤纯拉着陌影的手按在心口,又是咳嗽,又是哀叹,便竖起狼耳窃听,却被结界阻挡,听不到半个字。
在等着拿药的年迈病患咳嗽两声,见他直盯着陌影,忍不住催他,“年轻人,看什么呢?快点给我包药!”
“我已经够快了。”百里玹夜只得收回视线,专注忙碌。
老人却道,“瞧人家神医长得美,你这小子压不住色胆了吧?我在那边就诊时,就见你总是偷看她。你一个捣药的伙计,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安分做事。”
堂堂狼王陛下,被说成是癞蛤蟆?!他脸色铁青地问,“老伯,您见过我这么俊美的癞蛤蟆吗?”
老人身后等着取药的女子笑道,“倒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癞蛤蟆,不过,你这双狼眼却分明是要把神医生吞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百里玹夜哭笑不得,给了老人药包,接过女子的药方看了看,便转身给她配药。
女子贪婪瞧着他俊美的背影说道,“小子,神医不稀罕你,跟着姐姐吧!姐姐养着你。”
陌影刚送了凤纯离开,听到女子的话,不悦看过去,就见那队伍后竟是大片女子,且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她忍不住冷声斥道,“夫君,你在那边忙什么呢?有伙计在忙就够了!你过来,去给我倒杯茶。”
满堂的人看向那叫夫君的女子,又看忙着包药的绝美男子,气氛微妙地静下来,再无人多言半句。
因为那句“夫君”,百里玹夜心怒放,喜不自胜,颠儿颠儿离开柜台,忙上前端起陌影的茶盅。
“娘子,要喝什么茶?龙井,还是雪莲?”
“雪莲。”
“是,娘子稍等,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