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长安漫游 年轻的商人之子（英雄：马可波罗，作者：魔性沧月）
朱雀大街贯穿整座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市，笼罩在朝霞的辉光中。
如今正值秋季，收获的季节让城外的农人在田间一年的劳碌得以变成沉甸甸的铜钱，再换做茶米油盐。
每年的这个季节，各地的商贾都活跃起来，运送大量的货物往来长安，连带来自五湖四海的豪侠、佣兵、冒险者亦是越发多地涌入长安，从中谋取利益。
各坊市的店铺营生，也得以更加红火，人们有了钱，自然可以惬意地买上暖融融的丝帛，换上最体面的衣服，提着武都来的冰蜜饯，益诚来的薄纱轻罗，挂着平和的笑容串街访友。
一支商队，满载着货物自清晨起就入了城，直向西市而去。
马车上的挡帘被掀开，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仰望着那环绕长安城的连绵不绝的机关城墙。
穿越巍峨的朱雀门，与守卫严密的武侯鼓楼，沿途有无数整齐排列的机关坊市。
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的货物，前所未见的机关楼阁，都让这双眼睛的主人，应接不暇。
忽然，他来到了一处充满特色的坊市。
在这里，他能看到本地独具一格的社火百戏，亦能看到云中各族充满异域风情的鼓吹弦索。
马可波罗听了，深吸一口气，竟发现空气中都充满了香甜。
富商随口道：“长安啊。”
“哦？”
“诶？”马可波罗僵硬地看过去，神色十分茫然，手还捏着笔悬在半空。
“你一个老老实实的商人，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忽然一声巨响，马可波罗被震得一抖，鹅毛笔在本子上画出一条波浪线。
“父亲，我终于追随您的足迹，来到了这座东方机关城。”
“虞衡司重地，总不可能是自己炸的吧？不管袭击者是谁，为了破案挽回颜面，虞衡司接下来必然严打地下黑帮与机关黑市！”钱老大咬牙道。
“他还敢对我不利？我麾下八大镖师，各个武艺精湛，一刀下去能把他剁成肉泥！”
名为马可波罗的年轻人走回车厢，兴奋地询问：“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马可波罗嘴角上扬：“不要撒谎，机关的工艺，我只听声音，就可以分辨……”
爆炸的地方，冒出浓烟，一栋高耸的楼阁燃起熊熊大火。
请教了盛世二字如何写后，他重重地将这两个字写在了本子上。
很快，车上所有的货物都被送进一间专卖异邦商品的店铺后院，有专门的人接手，将一件件商品摆放到前厅。
“嘻嘻！”那少年拳师，也是心大，竟然挥手打了个招呼，绽放出单纯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是颇具英武阳刚气息的高大少年，火红色的头发飞扬，身穿赤色无袖劲装，手戴拳套，裸露的胳膊显现出半截貌似老虎的纹身。
钱老大见瞒不过去，干脆坦然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我都是商人，套一层皮价格翻两倍，何乐而不为？这道理你想必是明白的。”
他嘴角上扬，抬手从腰间摸出一顶黑色礼帽戴起来，盖住微微翘起的金黄色头发，帽檐下露出一副清秀俊逸的年轻面貌。
东方的文字结构独特，美妙如画，若以特殊的方式将笔画融入绘图中，不认识字的当然看不出来。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本笔记，快速翻页，随后惊喜地反复对照。
霎时间，马可波罗与对方目光交汇。
“到了！停车！”
“嘭！”
马可波罗歪着头，一副‘我没听错吧’的样子：“所以你是地下黑帮？”
“这种充满线条艺术的美丽文字……原来父亲将要说的话，都隐藏在了图画里。”
马可波罗低头扶额叹气，帽子滑落，连忙伸手扶正。
这本笔记是父亲早年间四处经商，从各处搜集的珍贵知识的手抄本，每页都配上了手绘图。
哗啦一下，他掀开了幕帘，张开双臂一步垮了出去，站在驾车的位置，把车夫吓了一跳。
马可波罗嘴角浅笑：“明白了，钱先生，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
凑近墙壁，鼻尖微微耸动，马可波罗心道：“就是从这里散发的味道，尽管被清洗过，但血液渗透进墙粉中，过段时间就会浮现出这种黑褐色浅印……”
远方传来尖叫声，随后是建筑物倒塌的动静。
说话间，他还是心事重重。
“东方……真是富饶啊……”马可波罗环顾着四周，忍不住感慨。
马可波罗眼中，随便一个路人，都是面色红润，仪态端庄。随便一个路人，都面态祥和，迈着闲适的步伐。
“盛世……”他细细品味着这二字的含义，在东方的文字中，有很多词汇，是海都所没有的，只能意会。
马可波罗见到周围的民众虽然震惊、茫然，但并没有惊慌失措地乱跑，反而议论纷纷，可见这种事的确是鲜有发生，以至于民众都没有什么应对经验。
他盯着钱老大的眼神，嫉恶如仇，几乎毫不掩盖愤怒。
想了想他说道：“经济繁荣，技术发达，思想活跃，文化昌盛，百姓富足，生活安定……总之你能想到的一切美好的赞誉合起来，便是长安的盛世。”
马可波罗的欣喜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平静，默默将笔记收好。父亲如此隐藏文字，这里面一定藏着很重要的线索，不得随意示人。
周围的行人都震惊地捂着嘴，人人皆不知所措。
内在使用的都是东方机关工艺，功能作用倒是不差，可使用寿命差远了，而且也没有海都机关威力那么强劲的引擎。
马可波罗歪着脑袋：“正因为我是商人，所以知道诚信的重要性。”
附近的鼓楼上有士兵呐喊敲锣，一队队禁军匆匆赶往那里。
这不过十八尺见方的小屋子，各种家具倒是一应俱全，但是空气中却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床底与墙角有细小的陶碗碎片，入门处的柜子上，还有刀劈的痕迹。
不过马可波罗倒也不意外，毕竟钱老大贪得无厌，唯利是图，养了一帮打手，又畏惧虞衡司严打，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想来也是一方恶霸，惹了什么麻烦上身都有可能。
马可波罗翻阅着一张张图案，仔细地扫视着，想从里面看出字来。
“马可波罗，你跑出去做什么？西市还没到呢！”车厢内，一名脑满肠肥的富商探出头来，操着一口古怪腔调的海都话。
“你这么做，等长安居民发现受骗，损害的是全体海都商品的信誉。”
“是我多虑了，告辞。”
甚至每隔一条街道，就会有雕成日塔形状的高大石柱，上面被掏出了许多洞窟，其中供奉着各式雕像，还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绢布彩带与灯盏。
“不是吧？”他仔细的检查下，在一面墙壁上发现了与周边颜色明显不同的一片黑褐色浅印。
大约是来寻仇的，亦或者替人寻仇。看气势似乎从过军，看装束又是个拳师，手掌似爪骨骼粗大不像人类，感觉实力不容小觑。
他观察这伙人很久了。他从海都带来的两箱商品被钱老大收购，沿途还大张旗鼓放出风声。
“虞衡司……炸了？”钱老大瞠目结舌，认出了爆炸地点。
马可波罗将笔记翻过来，手指着上面的图案：“我是问这里！”
马可波罗微微抬帽，鞠躬告辞，走上二楼看自己的房间去了。
马可波罗顺手将窗户推开透气，见老虎纹身少年还在院外，正打量着楼房呢。
他将笔记收好，又拿出一个小本子，这是他自己学习语言，以及记录所见所闻的游记手稿。
“怎么可能！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糟了糟了，要出大事。”钱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懊恼。
“唔？”马可波罗立刻将笔记收回，坐靠在对面。
见这灿烂的笑容，马可波罗有些无语，也忍不住抬起左手，嘴角一扯：“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