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肴天客栈 暗藏的线索
“哦？考察学习？”李麟眼中的怀疑并没有消退，“去哪家酒楼考察学习？”
公孙离不假思索地说道：“太平酒楼！”
之所以脱口而出，是因为她深知，李麟生性多疑，如果她稍有犹豫，肯定就会被识破。
所以，公孙离下意识地把脑子里想到的第一家酒楼的名字给说出来了。
李麟双目微微眯起：“太平酒楼？那好像是你们肴天客栈的手下败将，你们去那边考察学习，能学到什么？”
公孙离心中暗道不好，显然这个答案并没有成功地唬住李麟。
但没关系，还能补救。
公孙离赶忙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其实我们客栈之所以能胜过太平酒楼，主要是因为我们客栈的饭菜口味胜过他们，而且他们在生意被抢走之后昏招迭出，先后因为恶意降价和造谣生事而被坊主责罚，因此才输给我们。”
“但太平酒楼毕竟是个老字号，经验丰富，对跑堂和后厨的管理都十分严格。而我们肴天客栈刚成立不久，不能被暂时的火爆冲昏了头脑，还是得静下心来仔细研究客栈的管理，提升水平，才能更好地服务长安百姓，您说对吧？”
伙计大喜过望：“谢谢掌柜的！那我先去忙了！”
“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太平酒楼中却仍旧有许多带着机关人的富贵人士出入，似乎其他人都受到了影响，唯独他们还是对太平酒楼始终不离不弃。”
李麟审视了公孙离许久，微微点头：“你们有这份心，倒是难能可贵。”
打发走了伙计，现场又陷入了沉默。
弈星表情专注，显然是大脑高速运转，进入了深度思考状态：“你还记不记得老虎说过，火工时常会有卡顿的情况？时间很短，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公孙离非常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来贵酒楼考察，学习的。你不让我们进去，难道连虞衡司的大人们也要拦吗？”
“我们见到苏牧羊时，也自然地没有对他起疑不是么？”
“太平酒楼原本生意兴隆，可以说是整个怀远坊最火爆的酒楼之一，三教九流汇聚其中，也不乏很多身家亿万的巨富或是精通琴棋书画的雅士。”
弈星点了点头：“没错。”
因为经过几天的暗中观察，李麟已经完全确定了这个院落中混血魔种的数量，即使将隐藏起来的神秘机关师和机关人计算在内，虞衡司的人手也完全足够。
“其实现在也能看得出来。”
确实可疑！
虞衡司主管与机关人有关的案件，所以捕快们多多少少也都懂一点机关之术，看到公子哥的这个机关人似乎有点小故障，好心出言提醒。
火工正在忙碌着，在各种食材中穿梭，一份份的水盆羊肉和胡饼烹制出来，裴擒虎挨个端着去上菜，忙得不可开交。
公子哥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两个虞衡司的捕快。
两个捕快吃着酒菜，也是有些百无聊赖。他们明显很想聊一聊关于虞衡司行动的事情，但客栈内毕竟人员复杂，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闷头吃饭。
伙计则是开始殷勤招呼。
太平酒楼经过前面连续几次的打击，客流量确实下降得非常厉害，但却仍旧有不少非富即贵的人出入其间，而且都带着自己的机关人。
怎么会有那么多食客都带着机关人呢？
她摆了摆手：“等我们需要伙计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您看……能让我去肴天客栈打杂吗？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弈星沉吟片刻：“我虽然没有想到脱身的方法，但却对这个神秘机关师的身份和藏身之处有了猜测。”
大院周围的百姓已经全部疏散了，虞衡司布下了天罗地网，想要今天就抓到那个神秘机关师结案。
一刻钟后，肴天客栈再度开门营业。
公孙离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说，这批人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之前太平酒楼生意红火，其他的食客多，所以掩盖住了；现在太平酒楼的生意不行了，这批人像是河底的石头，终于浮出水面了？”
夺笋呐！
这个李麟简直就是属狐狸的，表面上虽然表现得像是信了公孙离的话，但实际上却压根一点不信，还是要让两个捕快近距离监视他们！
然而尧天小队的众人还没说什么，两个捕快先不乐意了。
“太平酒楼的各道菜品时间安排得很合理，哪道菜先上、哪道菜后上都有明确的安排，即使是在人员爆满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让食客等得太久，这一点值得学习。”
……
尧天小队的三人和两个捕快来到太平酒楼的入口处，立刻有一位伙计上来招呼。
“大胆推测一下，那个神秘机关师确实仍旧潜伏在这一带，那个深宅大院中确实有不少的混血魔种打手，但那都是他为了掩人耳目做出的障眼法。”
就算尧天小队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这毕竟是在闹市区，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一旦有人去向虞衡司报告，等待尧天小队的就是大批虞衡司捕快的围堵。
而且，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多想，毕竟机关之术本来就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机关人身上可能会出现各种千奇百怪的故障，像这种并不影响使用、也没什么太大危害性的小故障，并不值得注意。
“嗯，这些菜品都非常美味，值得参考。”
公孙离盯着后厨正在忙碌的火工看了一会儿，发现它确实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动作迟滞的卡顿现象，只不过非常细微，并不明显，如果不是观察力敏锐，很容易忽略。
显然，肴天客栈的火爆让太平酒楼丢了不少的生意，酒楼上上下下的伙计们都受到了影响。
……
“而且卷宗上还说，这个神秘机关师性格偏执，强调机关之术的严谨，制作的机关人能做出许多常人都做不到的精确动作，在地下黑市极受欢迎。”
公孙离来到两名捕快身边说道：“两位大人，我们已经考察完毕了，颇有收获，现在打算返回客栈了。两位大人还有公务在身，不如……”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到的情报，那个神秘机关师拥有一个能够改变机关人行动模式的机关核心，可以将和平状态的机关人改造成战斗状态，所以对于长安城来说，这个机关核心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因为只要假以时日，这个机关师就能把很多和平状态的机关人改造，制造巨大的混乱。”
“大人，行动马上开始了，我们还想亲自立功……”
公孙离有些好奇地问道：“是想出了怎么离开客栈还不被虞衡司发现的方法了吗？”
“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得尽快做好准备……”
然而弈星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这事闹的，也真是够无奈的！
公孙离一看，这个伙计她认识，不就是最初去肴天客栈刺探敌情的那个人么？
好在后来散布谣言的事他没有参与，可能是掌柜的考虑到肴天客栈的众人认识他，所以才委派另一个跑堂去做。
“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会被迫比原定计划更早逃离，而他在逃离之前，一定会先来肴天客栈，取回火工！”
公孙离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这个伙计刚才这么硬气，原来是表演给客栈其他人看的！
这小子倒是挺滑头，占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很懂“未雨绸缪”的道理。
看到公孙离和弈星来了，裴擒虎还有些惊喜：“咦？难道你们看俺太累了，打算过来帮忙？”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太平酒楼宁可赔本也要抢回客流，就是在担心因为食客太少，容易露馅！”
尧天小队的三人和两名捕快分别在两个空桌坐下，点了几道菜。
“我们既要躲开虞衡司的纠缠，又要在虞衡司的捕快大举出动、搜寻那个机关师的情况下，先一步找到那个机关师，并将他打败、获得他身上的机关核心……”
至于更远处，比如肴天客栈，还是一切如常。
“确实，相比于我们客栈的食客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太平酒楼就显得高档多了，而且食客们还全都带着自己的机关人，讲究！”
其中一个捕快说道：“看你的机关人好像有点坏了，找个时间去修一修吧，否则可能会坏得更厉害。”
裴擒虎脸上顿时变得相当精彩，好不容易才把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
本来打算今天开始踩点、完成任务，没想到又被李麟撞了个正着。
两个捕快话还没说完，李麟的脸已经瞬间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往这边瞥了一眼，特意看了看虞衡司的两个捕快，可能是因为比较少见。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捕快：“你们两个，护送他们去太平酒楼考察。”
而李麟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良久之后一挥手，招呼手下的捕快：“行动继续！”
但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地进入太平酒楼考察了。
弈星点了点头：“对，它们两个的问题完全一样！”
公孙离不由得一惊，说道：“我还想起来一件事，今早接到玉环姐姐的信，她说虽然追查的人丢了，但她还是破译了几个关键信息：机关、武器、魔种，此人目前应该就在怀远坊，她现在正日夜兼程往回赶。”
“火工不正是因为能够精确掌握调料的用量和食材的火候，所以才做出原汁原味的胡饼和水盆羊肉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