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肴天客栈 绝版食谱？
裴擒虎当时就惊了：“什么？一贯通宝！太贵了！抢钱啊！”
弈星也点点头：“嗯，是有点贵。”
苏牧羊的表情当时就垮了。
这点钱就嫌贵？合着刚才的吹捧都不是发自真心啊？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深吸一口气：“贵，但是物超所值！”
“不如现在就让火工现在就去做一道菜试试，是非公论自在人心！”
“你看，这里就有你们已经做好的……呃，黑窝头，你只要把这个黑窝头的做法给火工讲一遍，让它也做一下，自然能分出高低！”
裴擒虎脸一黑：“什么黑窝头？那是胡饼！你不要污蔑俺的手艺，可好吃了，不信你尝尝！”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黑窝头”递给苏牧羊。
苏牧羊一怔，看清楚“黑窝头”的细节之后立刻如临大敌，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它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火工肯定能做得比它强！”
口味差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他自己吃的胡饼又糊又焦，入口就是一股苦味，一口下去，仿佛是嚼碎了的炭渣；而对面的胡饼却是外焦里嫩，外壳酥脆得恰到好处，入口之后能感觉到胡饼中的油脂和分在口中绽放，回味无穷。
捕快们纷纷站起身来，一边感谢李麟请客，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了客栈。
公孙离眼见事情不妙，已经在快速地思考对策，想着怎么把李麟再度蒙骗过去。
裴擒虎话锋一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卖给俺这份食谱的人说，真正的胡饼和水盆羊肉烹饪起来难度极高，配料和火候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用这份食谱烹制出真正的胡饼和水盆羊肉。”
捕快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胡饼，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羊汤，大快朵颐，吃得简直是风卷残云。
这件事情，自然就变得极为可疑……
苏牧羊轻咳两声：“误会解除了，这不是火工的问题，是食谱的问题啊！既然如此，各位是不是可以先把钱付了？食谱可以慢慢再去搜集嘛。”
捕快又端起桌上的水盆羊肉喝了一口，再度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跟以往喝过的所有水盆羊肉都不同，这盆羊汤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清澈莹润，但各种食材的味道都已经完全融入了羊汤中，各种味道层次分明，却又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欲罢不能。
裴擒虎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俺已经把菜谱都教给它了，能做出什么样的菜俺就说不好了。”
裴擒虎不由得恍然：“原来如此！”
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是黑黢黢的，但吃到嘴里之后却有一种焦甜酥脆的口感，仔细咀嚼，一粒粒细渣被唾液润开，简直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三天后。
“苏先生……咦，苏先生呢？”公孙离四下一看，才在角落找到缩成一团的苏牧羊。
他再度对裴擒虎起疑了。
“而火工作为机关人，可以做到精确地控制每种配料的分量和烹饪的火候，如此才能还原最完美、最原始的胡饼和水盆羊肉！”
同样都是黑黑的、圆圆的胡饼，看起来就像是烤焦了一样，让人毫无食欲；同样是看起来像浆糊的水盆羊肉，满满的一大碗，完全没有其他酒楼、饭馆卖的水盆羊肉那种汤汁晶莹剔透的卖相。
很快，裴擒虎和上次一样手捧托盘从后厨出来了，只是他的表情稍微有些古怪。
弈星现在是账房，来到柜台，取出一贯钱交到苏牧羊手里。
“难道说……”
弈星沉思片刻之后说道：“看起来，你得到的食谱，确实是真的。”
随即，她的眼神亮了起来。
“听说裴兄弟你的客栈开业了，真是可喜可贺，我特意带着虞衡司的几个兄弟来给你捧捧场。”
公孙离赶忙说道：“大人，这个……”
裴擒虎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么快就做好了？俺去看看！”
“而且，我们以客栈为据点，再去盯梢和监视都会变得很方便，还可以骗过虞衡司，说我们在大街上闲逛是在拉客人。”
“不过……”
“这是……黑窝头？”李麟端详着面前的胡饼，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您坐下就吃了，我都没来得及解释。”
这些捕快们一个个都吃得非常投入，就连李麟，也都认认真真地把整盆羊肉全都吃完，又连吃了三个胡饼，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公孙离朝裴擒虎使了个眼色，裴擒虎立刻心领神会，将李麟面前的水盆羊肉和胡饼全都端走，然后来到后厨，让火工再多做几份。
“现在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
好吃！
两人正在僵持不下，客栈外突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苏牧羊将沉甸甸的一贯钱拿在手上，满意地掂了掂，转身离开客栈。
可是随着胡饼入口，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之前裴擒虎做出来的胡饼和水盆羊肉还放在桌子上没有倒掉，所以众人都能清楚地看到二者的对比。
“正是因为长安人没法做出云中最初那种好吃的胡饼和水盆羊肉，所以才对这两种食物做出了改良，最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公孙离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担忧之色：“让机关人做大厨……我们一定是脑子坏了。苏先生，你确定火工没问题吗？不求它真的做得那么好吃，只要别把我们的锅碗瓢盆打坏了就好，那些炊具都是刚买的，很贵……”
看得出来，他对火工的自信受到了严重打击。
看到此情此景，坐在李麟对面的捕快僵住了。
按照常理来说，客栈都开业了，却压根没有找到一个靠谱的大厨，反而把饭菜做得这么难吃，这是为什么？
如果饭菜味道不错、就是没人来那也就罢了，可现在，这饭菜的难吃程度已经超乎想象，李麟实在想不出“故意把饭菜做得难吃”之外的其他任何可能性。
就连李麟也有点费解，以为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什么问题，再度撕了一块胡饼尝了尝。
试验品和最后的成品虽然口味上天差地别，但毕竟外观上很相似，这合情合理。
李麟带着虞衡司的几个捕快推门而入。
李麟脸色一沉：“愣着干什么？吃啊。”
李麟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将目光转向裴擒虎和公孙离。
……
将托盘放到桌上之后，众人仔细一看托盘内的食物，全都懵了。
“俺在云中那边的朋友也提到过，说真正的胡饼和水盆羊肉跟长安城内流行的，在卖相上其实有很大的差别。只可惜，胡饼和水盆羊肉真正的食谱已然失传了。”
这是什么情况？
如此黑暗的食物，这个捕快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而后，裴擒虎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火工做菜的时候裴擒虎确实在外面跟大家一起等，可能众人都要怀疑这次又是裴擒虎亲自下厨了。
“你看，俺就说俺找到的食谱没问题吧？如果不是俺找到食谱，真正的胡饼和水盆羊肉怎么可能重见天日？”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李麟对面的捕快突然眼前一亮，惊喜地说道：“好吃啊！”
公孙离和弈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好，那就让你的机关人试试吧。”
“怎么样？”公孙离非常关切地问道。
公孙离试探着问道：“苏先生？”
弈星沉默片刻：“不能说比较相像，只能说是完全一致。”
“俺怕留在后厨忍不住指点它，所以就出来了。”
显然，这是个误会！
客栈中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给李麟和虞衡司的捕快们让出位置。
很快，裴擒虎端着托盘，把几份做好的水盆羊肉和胡饼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