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人最大的怯弱,应是对灵魂和身体无节制地消磨与损耗,以此证明无所畏惧的勇敢。
她的头又开始习惯性地阵痛,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极不自然的神态。van对她表露的关切示意,并没力气做太多回应。昨晚未完成的交谈,他们之间,原本多了几丝默契与亲切,此时又被的她冷漠地阻隔。
沉默。无声无息。这样的抵抗才是最为彻底的坚决。
在琪年的世界里,此时此刻,是绝不需索任何人的。
她望着眼前的海,固执地向前走去。阳光之下用微睁着的眼,斜成一道狭长的缝隙,想要看得更清更明,瞳孔中闪现出的淡紫,已是最接近幸福的真实色调。
裸露的脚踝,有着病态骨感的苍白。产生出隔阂的鞋,被她脱下随手扔在一边,脚底触着大地最柔软详实的部分。这种亲近,让人自觉身轻愉盈。
贪婪地呼吸,一丝丝沁入心肺的香气。渐渐,累出咄咄逼人的霸道,变成想要挖掘出内心回忆的引子。
当生命里特定的人和事,无法自控,总是不断毫无征兆地被拉扯出记忆。它们自动并列着,引爆出的情绪,汇聚拍打成脑海中铺天盖地的浪。必然是来势汹汹的,会全然覆盖住,她内心最后残存着的理性。
此时此刻,她犹如幸福的溺水者,无法克制地陷入其中。所臆想出的大量苦涩海水,充斥浮动,偱灌着可以钻进的一切。身体那些细小敏感的肺泡,在持续到极限后,会开始发出撕裂的声音。在最后的窒息里。当望到的彼岸,是注定无法到达的解脱。她便选择放弃挣扎,开始安心地深入,深入。沉浸,是无需终点的渴求。
站在海里,薰衣草的芬芳愈浓愈烈。在她成长中曾经真心期盼过的最纯真的邂逅,最真诚的情愫,最后也不过成为生命中的浅淡幽明。
不盼回头,也无法回头
有人说,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象征着美好的完结,用鲜覆满的间隙,也处处都是情。
可在田的尽头,依旧有着那么多,不被允许触动的不安与伤痛,是阳光之下的,幽闭禁忌之地。
她步履缓慢地走向这片尽头。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着。
在她明朗的笑容里,眉眼间却依旧是迷离的忧郁。那种忧郁,又意外地能够转变成,一种让人想要格外怜惜的,亲和感。
van的相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专注地对着她,尝试着从各种角度,不太熟练地调控着光圈的大小与焦距的远近。
她的表情与动作,是镜头里唯一的焦点,自然而然。
她身上纯粹而独特的,散发出的光,足以吸引,也足以抗拒。
recca,你真美。van对她发出由衷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