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安裘的脸越来越红,自尊心得到满足的帝国将官无不哈大笑。为了避免事情闹大,皇帝法兰只得亲自出来收拾局面:“加拉米奥,太无礼了,怎么能损毁客人的名器,看来卿是喝多了。哈西那姆,到武库中去,把所有的匕首都取来,请安裘阁下挑选自己喜欢的。众卿也都散了吧,不要再出丑了!”说着,皇帝向宰相夫利斯使了个眼色,自己率先离去了。夫利斯连忙站起来紧跟着皇帝,两人向皇帝本人的卧室走去。
“陛下,您听到刚才那兽人一开始说的话了么?”一进门,没等皇帝开口,夫利斯抢先发问了。
“哦?贤卿是指我们与兽人族互相指责袭击的事情?”
“是的,陛下。如果那兽人没有说谎,那么就是有人同时挑拨我们与兽人族两方面,用意当然很明显——企图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而且这一条策略后来也成功了。”
“阿尔方斯卿不是常说兽人族从不说谎么。看来那兽人说的是真的。不过,挑起我们与兽人族的战争对谁有好处呢?”
“当然是对索菲亚人,陛下。当时我们正在与索菲亚交战,如果北方边境战火又起,我们就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了。”
“索菲亚人么?”皇帝法兰禁不住哑然失笑:“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朕很快就攻下了他们的国都。”
“那是因为我军行动迅速的原因,不过,后来陛下仍然因为兽人族的原因不得不撤兵返回帝国,没能彻底镇压索菲亚全境,这不能不说是这条计谋的毒辣之处。”
“那么贤卿认为是谁想出了这个不但毒辣,而且长期有效的策略呢?”
“在整个索菲亚国中,能想出这么老辣之策略的不会有别人,一定是克劳德这个老狐狸了。陛下,微臣建议立即去圣佛朗西斯城拘捕克劳德,向他询问真相。”
宰相夫利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与索菲亚的前首相克劳德是地地道道的死对头。这一点皇帝也深知,所以只是微笑:“贤卿要以什么罪名拘捕他呢——在担任索菲亚王国首相的时候设计对付我们卡奥斯吗?如果是这条罪名,那整个索菲亚王国,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判处死刑了。”
“可是陛下,这家伙既然能想到这么深远的事,说不定投降也是早就预谋好的……”
夫利斯急切的谏言被皇帝懒洋洋地打断了:“好了,朕要贤卿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追究索菲亚降臣之责任的,如果我们这样做会失去索菲亚的人心。朕要贤卿过来,是因为另有一件事情有趣得很,贤卿看看这是什么。”
皇帝法兰从怀中取出那卷画轴递给夫利斯。夫利斯展开看了几眼,也不由得微笑起来:“原来是西奥苔丝公主殿下的画像,嗯,是模仿基本画法手册中的人物肖像作成,笔法拙劣,显然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不过一笔一划都极为工整,显然这个画者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朕不是关心这个,朕只是想知道兽人族怎么会有朕亲生女儿的画像!”
“西奥苔丝殿下虽然年纪幼小,却已经很有王妃殿下当年的风度仪容了,看来公主殿下的艳名甚至传到了地狱之岛上呢。”宰相夫利斯笑吟吟地说道,不过看到皇帝很不高兴的脸色,他赶紧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情。
“这……殿下的性格向来不受约束,从小就爱在民间游玩。而且,前些日子殿下又跟随安特亚斯将军参加了同兽人族的大会战,也许那时候被兽人族看到了……”
“人类的女子对那些野兽也有诱惑力吗?”
“也许公主殿下杀死了他们的重要人物,他们是为了报仇吧。”
“嗯……贤卿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这样……就不必让他们知道西奥苔丝的事情。”皇帝法兰随手把那卷画轴扔进了火炉。于是,这卷花费了比斯诺无数心血和不眠之夜,好不容易才精心绘制出,更寄托了他无限向往和希望的画像,很快就被熊熊的炉火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