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德妃娘娘，您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婢子看您在席上喝了不少。回去可又该头疼了。”德妃的近身女官纸烟给德妃端上了醒酒茶，又让小宫女去取了些薄荷油。德妃换了身衣裳，斜倚在榻上，闻言笑道：“最近为了太后这场寿宴，忙得本宫脚不沾地，如今总算是告一段落，一时开心不免多喝两杯。”

“对了，你今日看着悯儿和若芬怎么样？还是那样淡淡的？”德妃突然问道，纸烟跟在德妃身边快十年了，可以说是德妃身边最信任的女官，知道的事情不少。纸烟无奈道：“娘娘，三皇子跟三皇子妃一直都不是那种情热的性子，更何况是今天这样隆重的场合。婢子看着三皇子跟三皇子妃就挺好，相敬如宾，有礼有节，娘娘您还求什么呢？”

德妃撑着软枕往上坐了坐，愁道：“夫妻俩相敬如宾说着好听，可若是你，你愿意自己丈夫待自己没有半点亲热，就如同对外面那些不相干的客人一样吗？人食五谷杂粮，谁没有点臭脾气？便是陛下与皇后娘娘，也有口角争执的时候。那才是夫妻，若芬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一板一眼了些。这些年她跟悯儿一直没个动静，本宫也一直没有催她。“

“可这女人啊，一直没个一儿半女总归不是事儿。”德妃有些愁容，“娘娘，您就没考虑过……给皇子纳个侧？”纸烟觑着德妃的脸色，说道。德妃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本宫原本是想着，等若芬生下来孩子，若是有悯儿喜欢的，再纳一两个进府，岂不美满？”

“正妃无所出，若是有身世好的侧妃先一步生下孩子，若芬就尴尬了。那孩子老实，又一直孝敬本宫。不到万不得已本宫也不想她去受这个委屈。”德妃缓缓说道，纸烟连忙宽慰道：“娘娘疼爱皇子妃，乃是一片慈母心肠。如今皇子妃跟三皇子都还年轻，小夫妻一时半会儿没动静也是正常。娘娘也不妨再等等。“

“等，本宫这不也正在等吗……哎，本宫素来喜欢若芬稳重，待人和善。可有时候又盼着那丫头使使小性子，这男人啊，不都爱这一套吗？陛下那么英明的人，不也三五不时地放下身段，去哄颜美人、庆昭仪她们？”德妃似笑非笑，许是想起了后宫里那群如儿一般年轻美人，脸上的神情有些淡淡的。

“颜美人她们不过就是陛下养着玩儿的，就更那廊下的百灵、画眉一个理。陛下高兴了就哄哄，不高兴了就抛到九霄云外，她们哪里能跟娘娘比？娘娘别吃心。”纸烟讨好地说道，德妃摇了摇头，轻笑道：“行了，少拿这些话来哄本宫。本宫这些年也是看明白了，岁月不饶人。年轻的时候还有些心力，计算着今儿是哪个宫妃承宠，明儿又是哪个美人受赏。后来宫里的人一茬接一茬的换，谁还敢说自己在后宫盛宠不衰，长长久久？”

“不过是我方唱罢你登场，若当真桩桩件件都要在意，本宫这日子也就别过了。”德妃看似洒脱通透，言语里却总带着几分无奈和认命。

纸烟见德妃兴致越来越低，瞅了瞅一旁的日晷，对德妃说道：“娘娘，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德妃伸手让纸烟将她扶起来，调整了自己的心绪，重新挂上温婉贤淑的笑颜，说道：“走吧，免得皇后娘娘挂念。”

德妃休息的偏殿外，俞筱一颗高大的树之后焦急地张望。翠儿被她打发回去取东西了，这里离正殿不远，翠儿一去一反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可是进了偏殿的德妃却一直没有要出来的迹象。俞筱望着殿门，双手揪着自己的帕子，烦躁难安。

“小姐，婢子回正殿看了看，没有找见您的帕子啊。是不是放在别的什么地方了？”翠儿匆匆赶了回来，对俞筱说道，俞筱的手帕此时正好端端地揣在她兜里呢，自然不可能在正殿。俞筱勉强笑了笑，说道：“哦，拿了能忘在别的什么地方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翠儿没有怀疑，她四处看了看，说道：“小姐，咱们不好离席太久。要不先回去吧？“俞筱一听回去两个字，又扭头看了一眼偏殿，满眼的急迫和不甘，”我，我还是觉得有点晕，再站一会儿吧，我也不走远，就在这里歇歇就好了。“俞筱敷衍道。

“小姐……“翠儿还想再劝，谁知刚起了个话头，身后的偏殿就传来了开门的响动。俞筱眼中猛然迸发出光亮，激动之下掌心渗出了细汗。

德妃从偏殿里走了出来，从偏殿往正殿就这么一条路，俞筱怎么都避不过去——她也没想过要避，俞筱带着翠儿上前给德妃请安，“俞筱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是知道俞筱的，当年勇王府的隐情她也知道一二，所以对俞筱没有什么好印象。德妃脸上带着疏离的笑，点了点头说道：“免礼，俞小姐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