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发了话,俞文安与徐文才自是照办。“当日乡试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做的文章,今日就在这公堂之上重新写一次吧,记住,要和乡试一模一样。“衙役端了小案几上来,备好笔墨纸砚,俞文安与徐文才一人一边,同时开始默写乡试卷子。
堂上众人静默观看,不一会儿,萧隶又忍不住了,悄声对萧岚洺说道:“这下可不好,我看这两人都是下笔如飞,毫不磕巴,就算这卷子写出来了,又如何分辨?”
萧岚洺还想着刚才姜修则突然对刑部尚书说了一阵话,三司会审何等严肃,一般这群老狐狸都是隔岸观火,轻易不会介入审案,可刚刚明显是姜修则对刑部尚书说了什么,刑部尚书才突然开口,让这两人默写试卷。
萧岚洺没有理会萧隶,反而打量起对面的姜修则来。姜修则感觉到萧岚洺的视线,与他遥遥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啧”萧岚洺咋舌,“又是一个属狐狸的。”
“你说什么?”萧隶没听清,转头看着萧岚洺问道。萧岚洺满怀忧虑地看着萧隶,惆怅道:“你可怎么办啊,生得这样傻。日后入了朝不得被别人捏在手里玩儿?”
“我……”萧隶被气得说不出话,我招你惹你了,凭什么说我傻?!
俞文安与徐文才两人默写接近尾声,片刻之后,俞文安先放下笔,衙役捧着墨迹未干的宣纸送了上去。紧接着徐文才也写好了,刑部左侍郎比对着看了两篇文章,又命人取来俞文安乡试的卷子,看完之后,刑部左侍郎忍不住挑了挑眉。
三份试卷被衙役传了下去,科举考试为防止舞弊,历来都是写馆阁体,光看字迹是无从分辨的,文章内容也是分毫不差。徐文才见他们传阅试卷,嘴边的笑越来越忍不住了。
既要整死俞文安,他怎么会不做好万全准备?任谁都别想看出破绽!
试卷传到了萧岚洺这边,萧岚洺与萧隶分看两张试卷,萧隶两边对比,啧啧有声:“我的天,若不是亲眼看见,我绝不相信这是两个人写出来的。这,根本分不清啊……”
萧岚洺也有疑惑,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对面,就见姜修则与刑部尚书两人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已有决断。
难不成他看漏了什么?萧岚洺忍不住又将三张试卷翻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竟然是这个!
萧岚洺放下试卷,忍不住低声笑了笑。萧隶还摸不着头脑,见萧岚洺这个样子,便问道:“你笑什么?你看出来了?”
萧岚洺拿起折扇敲了敲手心,低声道:“看出来了,怎么,你还不懂?”萧隶憋着气又翻了翻……还是看不出来。
不等萧隶搞明白,刑部左侍郎便先开了口,只听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徐文才!竟敢蓄意诬告!你可知罪?!”
徐文才原本还暗自窃喜,欣喜自己准备充分,没想到下一刻就听见刑部左侍郎问他的罪,徐文才大惊,喊道:“我没有!那篇文章是我写的!就是我写的!”
“你写的?很好,我且问你。你所默写的这篇文章,共避多少字?为何而避?”
徐文才稳了稳神,回道:“回大人,学生共避十三处,皆是恩字,乃是俞文安威逼学生之时一起交代,言及他父亲名讳,有恩有平,让学生千万记住,不可出错。”
徐文才敢做这事,自然是用了心思的。来找他的人不通文墨,不知其中关窍,只让他背熟文章。还是他自己灵醒,发现俞文安文中避讳,又得知俞文安父亲乃是钦天监五品灵台郎俞恩平,所以默写之时万分留心。
刑部左侍郎冷笑一声,转而看向俞文安,说道:“俞文安,你说。”
俞文安起身回道:“回大人,文中一共避讳十五字,十三处恩字,乃是因为家父名讳。还有两处,乃是避的家母名讳。”俞文安之母的名讳自然不会轻易外传,莫说外人,便是靖勇公府之内不知道的人也是比比皆是。
徐文才闻言,整个人像是被雷劈傻了一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疯狂喊道:“不可能!你撒谎!你,你们串通起来撒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