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丽云跟着锦心给李月舒送抹茶。
抹茶从仁厚堂提过来已经凉了,李月舒并没有喝,夏丽云赔笑道:“嫂嫂想吃我做的抹茶,不如让我将工具带了过来再制作,否则从仁厚堂做完再送过来,总不如刚出炉的热腾新鲜,嫂嫂觉得呢?”
嫂嫂。
听着这声称呼,李月舒很不开心。
就因为夏丽云是王孝健的妾侍,便能随王孝健喊她一声“嫂嫂”。
既是妾侍,就少不得床~笫之欢。
一想到夏丽云和王孝健的床.笫之欢,李月舒心里就酸溜溜的,还生恨。
换了一个女人的床,王孝健还是那般吗?
像一匹纵横驰骋的马匹,闭着眼都能闯荡草原,嘚嘚的马蹄声一下一下……
李月舒仿佛看见夏丽云在那马蹄下蒙l的形hai
那狂欢的马蹄踩着fangl的形hai,也踩在她的心弦上,将她的心弦一根一根地踩断
“大少夫人?”听到锦心的提醒,李月舒这才稳了稳心神。
眼前是夏丽云娇弱可人的笑脸。
“嫂嫂,不如现在就命人去仁厚堂把我做抹茶的工具都取来——”
“不必了。”
李月舒坐着,两只手交握膝头,一只手指甲暗暗掐进另一手的手心里。
就是这楚楚可怜的小脸蛋魅惑了王孝健吧?
李月舒咽下心头怨恨,露出笑容,说道:“丽云,我的意思是说,吃抹茶随时都可以,不急在一时,我约了水云轩的掌柜,今天去他铺子里看首饰,我打算打两枝步摇送给昌平和你,你随我一起去吧,刚好可以挑挑你喜欢的款式。”
夏丽云当然欢喜想去,但还是说道:“既是嫂嫂送的,心意贵重,不在款式,当然了,嫂嫂挑的款式一定是最好的,嫂嫂替我挑选就可以。我还是回仁厚堂去给嫂嫂做抹茶,等嫂嫂从水云轩回来,刚好经过仁厚堂直接就可以吃现成的了。”
一旁,锦心立即道:“云姨娘什么意思?我们大少夫人邀你一起逛街,你竟然不肯赏脸?”
夏丽云尴尬地笑:“锦心姐姐说笑了,嫂嫂邀我上街,我再欢喜不过了,只是……只是还没有禀明二少夫人……”
“云姨娘的意思,在这王府里,二少夫人竟比大少夫人还大吗?”
锦心阴阳怪气,夏丽云心里不爽,但面上还是赔笑道:“锦心姐姐又说笑了,大少夫人才是王家后宅的掌事人,但我毕竟是二房的人,我们做妾的人微言轻,凡事不能不听正室的吩咐,我想嫂嫂一定能理解我的为难。”
夏丽云看向李月舒:“嫂嫂不是说两枝步摇分别要送给我和二少夫人吗?那想必二少夫人也是要一起去的吧?”
夏丽云是个机敏的,沈昌平再坏也是自家表妹,两人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算是熟悉的仇人。
李月舒不同,她总觉李月舒阴森森邪门的样子,相比沈昌平,夏丽云觉得李月舒更危险,比如上次她和王孝健几乎要生米煮成熟饭了,李月舒就来敲门,生生掐灭了王孝健的火。
不知为何,夏丽云看到李月舒心里就冒起危险信号,想要提防她。
总之她不愿意,也不想往李月舒跟前凑,更不能随她单独出门,除非沈昌平也去。
李月舒便让锦心去仁厚堂邀请沈昌平一起去逛水云轩,锦心很快回来了,说沈昌平那边已经备好了马车,还说那边人多一辆马车坐不下,让夏丽云和李月舒坐同一辆马车。
“二少夫人上个街巴不得把沈家陪嫁的丫头都带去,怪不得一辆马车坐不下。”锦心笑着,还丢给夏丽云一个同情的眼神。
李月舒说道:“丽云身边是不是没有使唤的丫头?”
夏丽云笑容尴尬:“都是沈家的丫头,我和二少夫人共享的。”
“哪有丫头共享的?等我们去了水云轩回来,我将我手边的丫鬟让你挑两个合眼的。”李月舒大度说着,便让锦心替她更衣。
李月舒又瞅了夏丽云身上的衣服一眼,说道:“丽云要不要也换一身衣裳?”说着,又改了口风,“这里离仁厚堂远,等你回去换了衣服回来,恐怕叫二少夫人等得不耐烦,不如换我的衣裳吧。”
说着,又改口:“我的衣服定然不合你的身,等下逛完水云轩,我再带你去‘广富林’布庄,裁两身衣裳……”
面对李月舒的热情,夏丽云心里呵呵,但面上还是受宠若惊,感激满满:“嫂嫂对丽云亲如姐姐,我嫁过来,我舅父舅母给的陪嫁也不少,其间就有两箱子新衣裳,嫂嫂就不要破费了。”
“沈老爷和沈夫人的陪嫁是他们的心意,我要给你做新衣打首饰,这是我的心意,你两样心意都不可辜负了。”
李月舒换上一条蓝色的樱花交领襦裙,衬得身材窈窕,却又端庄,携着夏丽云的手出了王府上了马车,一路往水云轩而去。
马车在齐都大街上穿行而过。
夏丽云撩开帘子看街景。
齐都来了新齐王,展露出了新气象,街边店铺林立,人来人往,一派繁华景象。
这让久困笼中的夏丽云不免有出来透气的欢愉感,和李月舒共处车厢的压迫感也渐渐少了。
马车很快就在水云轩门口停下。
夏丽云跟着李月舒踏进水云轩大门,不由左右张望了一下:沈昌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