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是一代天之骄子，却因为堕落风尘，而被人提起尽是不耻。

想要守护的，守护不了，想要舍弃的，舍弃不掉。

萧遥笑出了声，然后抬眸摇头笑着道，“皇兄啊皇兄，你让臣弟说什么好啊！他如此待你，而你却一心一意为西轩着想，你当初离开京都，就不该回来，压在你身上的责任，早晚有一天会重如山，活活把你压垮！”

长兄如父，父皇没有尽到的责任，他这个兄长，只能一一接过来。

萧绪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不错，酒色纯净，味道甘醇，确实是好酒。”

萧绪自嘲勾唇，“因为我是长兄。”

萧遥闻言轻声叹息，“皇兄，你总是为他人想得太多，为自己想得太少。”

“算了，你这个沉闷无趣的人，这些风雪月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萧遥咬开瓶塞，顿时酒香四溢，“二十年的女儿红，怎么样，香吧？”说着就帮着两人满上。

“那是，这可是臣弟从天香楼里拿来的，纯正的货。”萧遥哈哈大笑道，完全不理会别人会因为他说风尘之地而看轻他。

“十年了，臣弟已经忘了，当初的自己是怎么样的？一面沉沦，一面清醒，苦苦挣扎，似欢愉，又似解脱，其实活得不知所谓。”

活得艰辛又无力。

萧遥手快地帮他满上，嘴里嗤嗤道，“皇兄，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一个个都将你逼得太紧，一个需要你为国建功立业却不愿你功高盖主，一个需要你维护外戚却层层束缚你，幸好，我母妃只愿我好好活着，过得好就好，其他的不用去操心，我也够孝顺，一直都秉承着她的想法活着，所以潇洒恣意。”

萧遥赞同地点头，“做惯了这么多年的风流浪子，倒是有些习惯了，万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臣弟发现自己愈来愈有魅力了。”

萧绪的目光闪了闪，最后见手中微微漾起涟漪的酒一饮入喉，火辣的感觉顿时在唇齿间弥漫。直达心里。

话毕，杯中酒，一饮而尽，说不清是甜，还是苦涩，酒水入喉，复杂的情绪百转千回。

“烟酒巷，你还想待多久？”萧绪透过清澈的酒水，缓缓看向他。

“明日我便要离开了，父皇手底下能够用的人不多，你不打算回来助西轩一臂之力？”

萧遥闻言顿时觉得背脊一凉，这提议一点也不厚道好吗？

“嗤嗤嗤，不得不说，你捡到了个宝，你家这小王妃，论样貌，长大后肯定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脾气不赖，只要是机智，说不定以后遇到什么事，还能帮你一把。”萧遥有些羡慕地咂咂舌。

萧遥说完将酒一干而尽。

萧绪顿了顿，最终将酒饮入口。

酒香香醇，却不知为何，苦涩如药汤，令人不忍皱眉。

萧遥潇洒地将酒杯一抛，然后转身背对着皇兄挥手，高唱道，“此去经年无良辰，梦入凡间隐红尘。”

听着那日渐远去的声音，萧绪手执着酒杯，一杯一杯饮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