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比大小。”
“很有自信嘛小姑娘,不过我们这里可不是家里随便玩摇一摇就能赢的地方。”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拿起筛盅放了六个筛子进去,“那我就不客气了。”
十分钟后,我看着面前堆了半尺高和哭的怀疑人生的中年人咳嗽了声,“这些,我可以全拿走吧。”
“是……”
“真的可以?你们不会派人半道上劫我吧,警告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拿过两米八,熟练地削断了铜质的烛台,嗯,怎么有点违和感,从前如臂指使的感觉没了,反而有点塞滞。
噤若寒蝉的赌场老板提供了袋子装钱。
“老板,咱们不是有枪……”一个男人小声地对老板耳语。
“胡说什么!那可是个小孩子。”
“万一她下次还来怎么办。”
这下老板也坐不住了,小孩子很没谱的,万一每天都来,自己早晚得破产不可。
老板机智地说:“不如跟她爸妈说,这么小就赌博肯定会被父母揍,说不定还会把今天的钱还给我们再来赔礼道歉。”
“……”他觉得生的出这种女儿的家庭肯定不会是会赔礼道歉的类型。
我拎着今天的战果出了赌场,去了商业街大肆购物了一番。
有钱的感觉真是爽,雇了辆车运货,我跳上了货厢,随手把钱袋子扔到一边,袋口打开,咦?我目光一顿,不可思议地拉开袋子,怎么就剩了这么一丁点?莫非我被宰了?
很多年买东西没看过价钱的我罕见的懵了,我明明赢了几十万,怎么随便花花就没了?
强大的记忆力使我逐一推算商品的价格和购买力,算了算发现真没坑我,我瞅了瞅塞满了还超载高出了不少的货厢,不满地撇了下嘴,穷人的日子真难过啊。
进村的路上,遇见了土方十四郎。
从现在起我宣布马尾就是我新的萌点了!
“你是……道乐?”土方十四郎和我不熟没叫我宴酱。
我从车上跳下来打了个招呼,“哟,十四。”
“你都买了什么?”
“很多东西呢。”
“钱从哪来的?”
“赌场。”
土方抬高了声音,“赌场?!”
“怎么,你也觉得我这样的‘小’女孩不应该去赌场吗?十四酱?”
十四……酱?
“还是你觉得冲田十四郎更好听一点。”
“喂!”
土方忍住了和小女孩咆哮的冲动,“不许和三叶这么说。”
“三叶?叫的倒是很亲密嘛,表白了吗?”
土方:“我和三叶不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互相表明心意的关系?”我跳上车让司机继续开,“喂,要不要上来。”
土方跳上了车,坐在了我旁边,低声道:“三叶……怎么样?”
“住一个村子里你就不能直接去看她,娘唧唧的。”我很是不满他优柔寡断的态度。
“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我跳起来一个扫堂腿把土方从车上踹了下去,他打了好几个滚吃了一嘴泥才爬起来,凶狠地说:“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不敢打你!道乐!”
“呐,十四。”我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土方十四郎,“我们这一生,除了生死外,皆是擦伤。”
“平静稳定的生活就是三叶想要的吗?你问过她的意见吗?说不定她会和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结婚,然后生活在对你的思念中……”
“不,她会忘记我的。”土方像在说服自己。
“也许,”我耸了耸肩,这个招牌式的西方动作很不适合日本的小村庄,“也许三叶未来平庸的丈夫会发现她一直喜欢某个男人,由此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整天疑神疑鬼,觉得三叶出轨了,进而怀疑孩子们不是他亲生的,进而酗酒不归家赌博再到家暴,三叶会鼻青脸肿地搂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孩子们多次反抗无效又不想告诉弟弟给他添麻烦为了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默默忍受……直到男人变本加厉养了女人还堂而皇之地把野女人带回家来……”
“够了!”土方气的脸都扭曲了,“那种事不可能发生的,三叶不是那种软弱的女人!”
“三叶是不是软弱的女人我不知道,但你的确是个软弱的男人呢。”我可是知道三叶比十四死的早,“自认不会给三叶酱幸福的你,有什么资格认为其他男人会给三叶幸福呢?还是你认为三叶独自一人也能够幸福呢?三叶的幸福对你来说就是这么随意的东西吗,不是你,其他人也可以,三叶的感情对于你来说是如此轻易地衡量的东西吗。”
直到货车停下来土方才把头抬起来,说:“够了……”
“真的够了。”
我:“你这个笨蛋说多少都不够了啊,在今天活着明天就会死掉的世界想太多都是闲的。不过你放心,想着不给你添麻烦的三叶酱我也会好好骂她的,不过听听就算了,要是你们真的改变想法的话我也会很头疼,毕竟我很想看见你所谓的‘三叶的幸福’是什么样子,为了当面打脸,让我再活三十年也不是不行哦。”
在我跳下车的瞬间,土方叫住了我,“道乐。”
“谢谢你了。”
我嘴上说着不客气心里想的却是这么可爱的单马尾小哥心里居然有人了,改天我要收藏一个双马尾的小哥……咦,好像从来没见过双马尾的小哥呢,那什么不是伪娘?
为什么男性不能扎双马尾呢?
是不是存在歧视?
听见车声的三叶出来,没想到会在门口见到土方,愣了下绽放出笑容,“你来了啊。”
我利索地指挥着小工们搬东西,给十四清场,毕竟是主仆一场,我道乐大爷简直是温柔刻骨。
树叶沙沙作响,土方把脸埋在树影里,对冲田三叶说:“如果我说跟我走的话,哪怕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你会觉得幸福吗。”
“啊,只要能和你一起吃辣的仙贝的话,去哪里都没问题。哪怕是以未亡人的身份埋葬你、我都会觉得,无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