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阻拦爱玩的主子出宫的太监似的操心地说:“大王忘了您还有御马监的差事,您要是走了可算是渎职,天马也没人放牧了。”
其实御马监是个挺大的部门,除了头头弼马温外还有几十个杂役,这些人算不上神仙,多半是天庭精怪所化,或者是飞升的神仙带来鸡犬升天的家仆,沾染了仙气,能活数百年。
“玉帝那自有我去说。”
我鄙夷哪吒,他在玉帝那的面子能有多大?
可是大王已经答应了,“好好,我随你去。”
定都定下了,我还能说什么?身为下属就算我一心为上司考虑有时候也要被误认为别有居心,特别我还是大王身边唯一的母猴,许多仙娥都认为我是存着爬床的心死皮赖脸跟上天庭的。
不过大王身为猴子,我的行为应该算……爬树?
真他妈可怜,连张床都没有。
要是以后我和大王真的发展出了感情,算不算革命夫妻?
夜晚的广寒宫美的不可方物,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我没事就去广寒宫转转,期待能偶遇个嫦娥什么的。要是嫦娥对我施展胸器我就承认她还是个爱护动物的善良女主,要是她拿我当野兽驱赶……说句不客气的,造反那天就拿嫦娥的人头祭旗。
到了广寒宫后花园,嫦娥种了一院子百合、牡丹,听说天庭的花都归百花仙子管束,花长在哪里百花仙子的耳目就在哪里。可惜我没有一张林黛玉卡牌可以对花朵造成死亡打击。
牡丹园里有朵魏紫长得极美,我下意识地就想闻一闻,可我鼻子刚凑过去魏紫忽然花头一歪,躲开了我的鼻子,我蒙了,啥情况?瞧不起猴是不是?嫦娥能闻你们,母猴不行?
颜值滑落历史最低的我本就极为敏感,当下愤怒地抓住了魏紫的细腰,就要把他从土里拔出来。
“你干什么!”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公鸭嗓愤怒地尖叫起来,妈的真难听!
手里顿时一空,魏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穿墨紫色宽袍的少年,他正愤怒又嫌恶地看着我,“不知廉耻的母猴!人间凡花闻闻就就罢了,天庭花草有灵,你居然还敢把鼻子凑过来,不知羞耻。”
花没闻到还被骂了,我气的不行,指着他说:“谁不知羞耻了!你就穿了条袍子里头光着腿露着胸露着,还敢说我不知羞耻!”
“你!”他大怒,“臭猴子!”
“我早上刚洗的澡香着呢!”
我们俩吵吵嚷嚷引起了另一个偷窥者的注意,魏紫踮着脚往亭子那看,只见一个特别雄壮的臀部拱着,正小心翼翼地往前爬,魏紫一脸嫌恶,“又是他,他又来了。”
我也跟着瞧个热闹,“谁啊。”
魏紫一甩袖子,背着我变换出了里衣,没回话就跑了,我当然得跟上去。
他堵在了偷窥者前面,讥讽道:“天蓬元帅不好好练兵,跑我广寒宫来干什么?万一让玉帝知道元帅可是有口难辩。”
草丛里的男人正是天蓬元帅,“嘿嘿,魏紫小哥,有礼了。”
天蓬元帅站起来,这个天蓬长得异常壮硕,浓眉大眼,肥而不腻,努力看看还是能看出几分姿色。可惜,嫦娥不好这口,她喜欢二郎神那样的。作为一起窥视漂亮姐姐好几天的狼友我对天蓬元帅升起了一丝同情心。
天蓬见我看他,冲我挤了挤眼睛,魏紫看见了,冷笑一声说:“这么多年来窥视我家仙子的不知道有多少,可是猴妖还是头一个,更别说还是下界上来的母猴妖。”
我斜着眼瞪他,咋,不允许母猴妖有审美观喜欢漂亮仙女啊。
我掸了掸刚才不小心沾到的魏紫身上的露水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蓬元帅心悦嫦娥仙子守在广寒宫外随时等候仙子吩咐这般情谊真的让我感动。”
这番话把天蓬元帅感动的泪眼汪汪的,要是换个仙女说没准他就琵琶别抱了。可说这话的是只母猴就很尴尬了,天蓬元帅只好拱手表示过奖了。魏紫虽然是个公花,可也心思细腻,挑拨道:“你倒是向着他说话,可是有些人嫌你是只母猴多看你一眼都不乐意。”
同样是猴子,大王英俊逼人,我则长得乏善可陈,眼睛小,鼻子塌,嘴巴阔,还是个国字脸,特么还有些黑。你说能找谁说理去?这番模样,在花果山呆了几十年还是单身,更别说得到大王的好感。猴子都看不上更别说人了,我就希望化形的时候能交个好运,变得美点。
听说妲己有变美的秘方,找个机会讨教一番,又想妲己早被哪吒等干掉了,哪吒都封神好些年了,妲己早就死透了。
天蓬元帅好说歹说,魏紫终于同意放他一马,他画了个边界,“以后界内你不能进去。”
天蓬元帅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满口答应了,“应该的应该的。”魏紫看天蓬元帅这么厉害的神仙对他一个小花仙这么毕恭毕敬,尾巴翘的老高,哼了声就回牡丹园了。
就剩下我和天蓬元帅。
天蓬元帅日后是大王的师弟,我氏大王的手下,那么他岂不是——二少爷?
不过大王注定要造反,估计没机会西天取经了,自然不会和天蓬成为师兄弟。
气氛有点尴尬,天蓬元帅虽然会讨女人欢心,但对母猴没有经验,“你是……”
我挠了挠毛茸茸的手背,奇怪,明明是我自己的毛居然还这么痒,“俺叫孙悟饭……”咦,忽然想到魏紫不应该叫魏紫,魏紫是花名啊,“元帅,俺有急事先走了。”
天蓬自然不会留我,我又跑到了没多远,魏紫变成花扎在土里,我四处瞧瞧就看见他一株紫色牡丹,肯定没找错,“你变成人啊。”
魏紫不理我。
哟呵。
胆肥了。
“你不变成人我就闻你了。”我才想起来花朵是植物的那啥,果然,被这么一威胁魏紫又变成了人形。
对我横眉立目的,“好个不知羞耻的母猴!”
又是这句话我都听腻了,就不能换个说法。
“魏紫,我忽然想起来魏紫是花名,不是你的名字啊。你叫啥。”
魏紫凶狠地瞪着我不说话,我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没面子啊,我给你取一个啊。”
魏紫眼睛亮了下,嫌恶道:“你一个母猴会取什么名字,你居然叫孙悟饭。”
咋,两个字和大王一样呢。
“你就姓魏,叫魏淑芬咋样?”
魏紫追着我要打我,我当然跑了,他一个花当然跑不过我们逃命技术高超的猴子。
大王跟哪吒跑去东海降妖伏魔去了,我请求佛祖保佑他千万别跟龙女有什么首尾。
大王不在的日子寂寞如雪,大王走了三天,人间就过了三年,三年能发生多少事呢,速度快的小和尚和小猴子都能打酱油了。幸好我们大王是个不仅母色的,当年在花果山他对任何母猴都不会另眼相看,有的猴儿说大王眼光高,都能战士春天万物繁衍生息的自然规律。我觉得真正的原因是,大王是石头化成的灵物,本事高,可未必能有心。
第四天大王回来了,眼神坚毅了许多。
我瞅了瞅,见大王没带龙女回来才放心,不过我记得和龙女有猫腻的是天蓬元帅啊,这家伙碗里的吃不着就钻锅里去了,还瞧上过铁扇公主。
我走上前去,道:“贺喜大王,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