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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试试吗

江乘月坐在镜子前,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耳尖都热热的,无绛的主唱举着手,想给王雪鼓掌,但大约又觉得自己没立场,手僵在了半空中,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

江乘月尝了一口黑咖啡,用手机搜索了“无绛”这个乐队名。

一张十多年前的照片映入了他的眼帘,那是无绛刚刚成立时留下来的合影,照片的画质很差,但江乘月能看到,那时无绛乐队的成员,也才20岁出头,是最年轻的时候。照片上的几人似乎刚完成了一场演出,头顶是灯光,背后是乐迷,那时的他们眼睛里满是希望,还没有现实刻下来的痕迹。

只不过十多年的岁月匆匆而过,当初的青年老了许多,乐队一路飘摇,也终于要到了走不下去的时候,要说不遗憾,那不可能。

“你们……要解散,是因为缺钱吗?”江乘月问。

“钱是一方面吧。”主唱胡敬忠说,“我们跟十几年前不一样了,人人都有了家庭,该收收心了,而且,乐坛也不比当年了,我们老了,该退出了。”

黑咖啡的苦味很浓。

江乘月比谁都能懂,当现实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时,梦想的不堪一击。

所以他没劝,只是说:“那不论如何,这场全力以赴吧。”

无绛是存在了十多年的乐队,live上要唱的都是自己的歌,胡敬忠问江乘月要不要在后台试听一下录音,江乘月却说自己已经听过了。

“高中的时候,在小酒馆兼职打碟,听过你们的几首歌。”江乘月如实说。

胡敬忠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玩鼓的时间,还真的挺早。”

“还行。”江乘月说,“对了,我不是学院派,我的鼓里,可能会比较多地有自己的想法,我更注重推情绪,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晚上九点,路许在品牌亚太分公司的办公室里,收到了王雪给他发来的一段录制现场的视频。

这个live现场规模很小,台下的乐迷大约只有100来人,路许其实不太能明白江乘月这样的已经初步具有人气的鼓手,为什么还要去帮这样的小众乐队演出,但他也没阻止。

和之前在上海livehouse的那场演出不同,这次江乘月的出场是没有欢呼和掌声的,台下的乐迷不认识他,唯独知道的只有他身上网红鼓手的标签。

歌是无绛的老歌,乐队唱了十几年,闭着眼睛都能按对和弦,江乘月这次用了双踩,凭借着敲击的力度把军鼓玩出了不同的音色。

胡敬忠的眼神,渐渐地变了。

鼓是乐队的灵魂,从第一任鼓手离队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么干净的鼓点声了。

江乘月的手腕太稳了,手肘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次敲击都踩在点上,情绪也跟着音乐推了上去。

胡敬忠这才开始认识到,签约公司没有糊弄他们,给他们借来的这个十八九岁的小鼓手,真的是来救场的。江乘月也没有用最基础的节奏型,而是有自己的加花。

而江乘月演奏时的视听效果,几乎都拉满了。

都是玩了十几年的音乐人,他能感受到的,同乐队的人也能感受到,他手里的拨片拨出了平时没有的力度,贝斯声闯入鼓声里。

乐迷或许不懂架子鼓,但他们能听出来好不好听。

胡敬忠唱了很多年,唱没了热情,也没了力气,今天却像是忽然振作起来了一般,找到了几分自己年轻时玩摇滚的劲儿,这首原创歌陪着他们十多年了,从来就没像今天这样,让他热血沸腾。现场仅有的一百多个乐迷纷纷举起手,致以摇滚金属礼,一曲即将走到尽头,江乘月双手抛出鼓棒,鼓棒在空中转了三四圈,被江乘月原位接回,一阵重音边击推起情绪后,进入歌曲收尾。

无绛的乐迷哭了,台上的主唱胡敬忠也哭了,无绛的现场,已经很多年没有活过了,逐渐收尾的键盘音里,胡敬忠举起手中的贝斯,重重地砸在了舞台上。

琴弦崩裂,乐声才止,一支乐队关于音乐的诠释戛然而止,又仿佛从弦断之处生出了无数的白鸽,飞往万户千家。

江乘月轻轻喘着气,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没时间擦汗,瞧见王雪举着手机拍自己,抓着鼓棒,冲镜头的方向,弯了弯嘴角。

-

江乘月回到他和路许的住处时,刚好是周二晚上十点,他刷卡进了门,逛完了一楼的走廊,才发现路许好像不在家。

洗漱完的他觉得有些饿,从冰箱里找到了吐司面包,觉得没什么味道,踮脚去够最上层柜子里的辣椒酱,一只手从他的背后伸过来,拿着辣椒酱的瓶子,放到了更高的柜子顶上,这下他彻底够不着了。

“路许?”江乘月有点生气地转过头。

“嗯。”路许站着,没有帮他把东西拿下来的意思,“玩好了?还知道回来?”

路许不高兴,江乘月想。

可是他明明都报备过了。

“你也刚洗完澡吗?”他问。

路许穿的是睡衣,身上也有刚洗完澡的干净味道。

“嗯,刚回来。”路许说,“去了趟d大,1009教室,戴了帽子和口罩,帮一个翘课的学生上了堂德语课,刚好赶上了随堂测验,答了十来个‘苹果有几个’这种弱智问题。”

江乘月:“……”

路许明明,说过不去的啊,还说这是无理要求。

从路许上次急急忙忙地飞往纽约起,他俩这才算是又回到了同一个屋檐下,江乘月怔怔地看着路许头发上的水珠,沿着脸颊一路滑落过喉结的位置,他有些渴,拿了桌上的牛奶想喝,路许从背后抱住了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把他领口的衣服拉开了一些,在他的右肩上咬了一口。

“先不忙别的,让我抱一会儿。”路许贴着他的耳朵说。

“哦……好。”江乘月撤回了伸向牛奶杯子的手,伸手往后,在路许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算作是同意。

路许眼睛的蓝色深得像是冬天的湖水,抓着他的手腕,带他往两个人的房间走。

江乘月的手腕今天使不上什么力气,又被路许攥得生疼,只好加快了点脚步,率先往房间走。

“你比我急?”路许饶有兴趣地问。

“你别说话。”江乘月说。

他被路许抱到了沙发上,压着几片裁剪下来的碎布,睡袍在动作中散开了一些,路许把他按在沙发上,亲了他一会儿,在他呼吸不稳的时候退出来,浅浅地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小口。吻一路细密地往下走,隔着衣服,江乘月感觉到路许那只拿过裁剪刀和立体裁剪针的手,停在了他胸口的位置。

他似乎和那些被放置在沙发上的布料没什么区别,被路许拎起来品鉴与揉捏,路许的食指指尖贴着他锁骨中间的位置,标准地划了道直线,一路往下。

“试试吗?”路许问。

“……现在吗?”江乘月攥紧了沙发上的布料。

“嗯,不是说答应我一个要求吗?”路许把两天前的旧事重提,“还有其他问题也跟你算一下,异地恋了几天见到我不够热情,丢下我跑去助演,以及,我跟你说过了吧,不许跳水,虽然下面有那么多人接着,但我怕你受伤。”

“知道了……”江乘月低头认错,“那你要什么?”

路许拍了两下手,房间里的灯光暗了一半,这让他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暧昧的氛围升了温。

“随你。”路许说,“到你哄我了。”

江乘月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他迷茫地看了三秒路许的眼睛,把手伸向了路许的睡袍腰带,路许掀着眼皮看他,长腿散漫地搭在沙发上,江乘月躲开了对方投过来的目光,不看路许的眼睛,抿着嘴,红着脸颊,吻在了路许的小腹上。

路许:“……”

他原本只想说,让江乘月用手帮他的,小白露会错意了,虽然表情和动作都极其不情愿,但还是……

江乘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时候,实在是太漂亮了,江乘月小声抱怨的时候,带着软软的鼻音,头顶的灯光洒下来,江乘月的眼睛里映出了几点潋滟。

“哭什么?继续啊。”路许鬼使神差地没有叫停,甚至还多说了几句过分的话。

“不是说饿了吗?”他说。

重新洗漱完的江乘月轻喘着坐在地毯上,抱着双腿,什么都不想再吃了。

“喝点水。”路许把一只水杯放在了茶几上,“难受?”

“还好……”江乘月说,“我刚才……是不是咬到你了?”

“是。”路许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喝水,“没怪你,别哭了。”

“要我帮你吗?”路许抓着一块柔软的裁剪布,擦了擦他的眼尾。

江乘月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摇头,在路许的脸颊上亲了一小口:“我累了。”

“这就累了?”路许意犹未尽地说,“要不是怕影响你学习,我一定……”

路许的手机铃声响了,来电人是——

路念。

路许接了:“hallo?23点30到机场?嗯,我去接。”

“江乘月?没欺负。”路许扫了一眼眼睛和嘴巴都红着大气也不敢出的小男朋友,“野累了,早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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