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月攥着路许的衣角不放,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路许却觉得自己像是经过了车水马龙的城市,噪声连绵不绝,他忍不住想捂住耳朵,也忍不住想发火,江乘月的声音就像是一片被风扬起来的花瓣,飘到了城市上空的云层里,自上而下,城市归于静止,人声和车马声散了,路许的心情,奇迹般地归于宁静。
他漠视了周围的摄像机,给enrich的眼神像是在俯瞰微不足道的蝼蚁。
“你想激怒我,让我坐实nancy deer独立设计师有暴力倾向名声不好的传闻,是不是?”路许说,“但我和你不一样。”
“别让他进场。”路许对秀场的安保说。
“哦对了。”路许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在对方的面前驻足,“鹿与南希在外人手中的股份,我全都收回来了,外界应该还没来得及完全报道,你看,就算你借助了外部力量,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我毁不毁你,你都是废物。”路许说,“把灵感建立在暴力上,你活该画不出东西。”
江乘月仍然攥着路许的衣角,他看向面前这个中年男人——
命运优待了enrich,给了他一张好看的脸,还有画画的天赋,但他到底,配不上自己有拥有的东西。
“走了。”路许按着他的肩膀,推着他往主会场后台走。
“路老师。”时装周的工作人员接待了他们,“这边是单独给您的vip休息室,您刚下飞机,可以先休息,可以入座的时候,我来叫您。”
路许点了头,推着江乘月进门。
主会场的休息室专门供过来看展的设计师、时尚杂志主编以及明星使用,大约有30平米,摆放了真皮沙发和茶几,桌上放着今日走秀品牌的折页,还有附近酒店送过来的下午茶。
江乘月甚至没来得及给自己倒一杯咖啡,就被路许半拖半抱地拎到了沙发上。
路许掀着眼皮看他:“抱一下?”
江乘月把手放到背后,抓着沙发上的抱枕,耳朵红得像染了玫瑰色:“你以后不需要每次都这样征求我同意。”
路许没说话,就这么看了他几秒,江乘月忍不住抬头,才发现路许在笑。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幼稚?”他问。
“我喜欢你幼稚。”路许伸手勾过他的脖子,“过来亲一下,挺想你的。”
江乘月的后背抵在皮质的沙发靠背上,路许抬着他的下巴坐过来时,他无处安放的双手抓上了路许的裤子,指尖贴到了布料的触感,嘴巴被路许的食指指尖不轻不重地碾了一下,他摇了下头,微微张开了嘴巴,像是在邀吻。
路许自然没放过这个机会,江乘月被他按着脑袋,被动地接受了一个深吻。他接吻的时候很乖,只是偶尔在被欺负狠了的时候,才抓着路许的衣领轻轻地战栗,轻轻地喘。
“不要了……”江乘月从来就不知道,仅仅是接吻,会让他好像连灵魂都被揉捏了两下,路许没理会,他只好没什么力气地隔着衣服抓了一下路许的后背,“我喘不过气。”
“只是喘不过气吗?”路许松开了按着他的手,“还有呢?”
江乘月靠在沙发上轻轻地喘气,抿着嘴巴,睨了路许一眼,可他不知道,自己被亲地唇角透红,还带着水光。
“你别这么看我。”路许直接说了,“不然我有点想把你亲哭,但待会领你去看秀,过敏了就不太好办。”
江乘月向沙发旁边倒去,把脸埋在了枕头上,不想跟路许说话了。
路许在纽约时,他觉得想念,现在人就在他的面前了,他又被撩得手忙脚乱。
我是废物,江乘月想。
黑咖啡的香味传来,江乘月半躺着,把脸上的抱枕移开了。
路许动了桌上的下午茶,给他倒了一杯黑咖啡,还往瓷碟子里给他夹了马卡龙与拿破仑蛋糕。
“来吃点东西。”路许手里的小勺子敲了敲咖啡杯。
江乘月刚刚被他亲得腿软,这会儿也不太愿意坐起来,所以他大着胆子,挪过来一些,把脑袋枕在了路许的腿上。
路许挑了下眉,拇指从他的嘴唇上擦过,把拿破仑蛋糕喂到了他的嘴边。
“太甜了。”江乘月吃了第一口,再也不肯张嘴巴了,“不吃不吃,你自己吃。”
甜得他想嗑两口辣椒酱续命。
路许尝了一口,把小勺子放回了磁盘上,不再要他吃这些。
“乖月,你是不是吃不惯这边的东西?”路许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