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叹息, 目送徐添喜带着白旭宁离开训练馆。王熠考虑到当事人的心情,并没第一时间凑上去。
这人心呢,复杂得很。
适度关心可以, 太过热情,说不定对方会觉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处境相同的人, 或许还可以扎堆取暖,互相舔舐伤口。他这样的成功者就算真的没坏心, 考虑问题的时候, 该顾及的地方还是得顾及。
思考片刻, 按下杂七杂八的念头。
王熠留在训练馆看了一会儿茱莉亚的练习情况, 下午四点多回到宿舍,电话联系白旭宁了解了一下他的伤情。得知,左脚扭伤并不严重之后松了一口气, 翻看李勤交给他的训练笔记休息调整, 静待周末大奖赛总决赛来临。
二十一号星期五, 成功闯进大奖赛最后一轮的几十位运动员顺利集结, 完成签到注册手续之后开始练习抽签。
次日下午,按照三点到四点冰舞, 五点到六点双人,六点半到七点半男单,七点半到八点半女单的比赛顺序,为从世界各地赶到北京首都体育馆, 观看本场比赛的一万八千名观众,送上各自的表演。
按照冬季运动管理中心的说法,本次大奖赛总决赛,将是首都体育馆几年内最后一次承办国际大赛。
大奖赛总决赛一结束,十二月底就将投入到扩建改造中去。
目标很明确。
容纳更多的现场观众, 汇集最尖端的科技手段,誓要用最好的硬件条件,迎接2022年的北京冬季奥运会。
二月份韩国平昌奥运会,江陵冰上运动场上发生的一幕幕可是前车之鉴,四年之后绝对不能发生。
观众多?加座位。
冰面质量不行?
最前沿,最高效,最环保的二氧化碳制冰技术搞起来。改造后的首都体育馆,誓要肩负起冬奥冰上运动主场馆的职责。
“……通知收到了吧?不常用的东西记得提前收拾好,月底首钢冬训园那边就会派人来拉。”
首都体育馆后场,李勤一边按住王熠的肩膀帮他拉伸肌肉关节,一边说着近期之内比较重要的事情。
“宿舍我去看过了,比你现在住的大一半,周围环境也比这里好。就是有一点,那边人比较多,除了速度滑冰队,还有冰壶跟冰球队。人多嘴杂是一定的,你不爱理人没关系,表面功夫别落下,省得别人说你两届奥运冠军架子大。”
“嗯。”
应了一声直起身体,王熠冲着男妈妈李勤笑了一下开始跳跃热身,期间自然而然注意到正在说着什么的松本光一跟白旭宁。
他表示很奇怪。
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难道是因为同病相怜?
这样也好,针锋相对太紧张,齐头并进的一生之敌才和谐。
羁绊什么的,不就是从一次次较量之中,一点一滴积攒出来的么。
收回视线专心训练,前场双人短节目比赛结束,扫冰车进场修复冰面,王熠带着刘岩转战更衣室换上比赛服装,晚上六点二十分左右,伴着现场宣告员的介绍词上场热身下场等待,二十五分钟之后,站上了赛场。
比赛过程没什么值得说的。
凭借阿克塞尔三周跳,后内点冰四周跳,勾手四周接三周联合跳跃顺利暂列第一。
除了goe执行分有些影响心情之外,整个滑行等分过程顺理成章波澜不兴。四面看台上,喜爱他的观众热情不减满意欢呼。因其他参赛运动员而来的观众面无表情,对于这个结果已经麻木。
绝对帝王嘛~
第一正常,不是第一才奇怪。
面对他这稳如老狗的表现,难怪会有人说,就算他的节目很精彩,他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项目发展和普通观众观看比赛的热情。
也是哈。
其他运动员犯错,他不犯错,有他在的比赛,最后结果真的毫无悬念可言。
虽然大家都知道错不在他。
可是可是,指摘一个还是指摘一群,答案多明显。
“下一位参赛者,白旭宁。代表,中国。”
“短节目音乐,《everybody wants to rule the world》,《每个人都想统治世界》。”
哗哗哗哗哗。
等分席上,王熠站起。挡板墙内,白旭宁滑到冰场中央停下。五秒之后,蕴藏着浓烈情感,隐隐透出一种压迫感的短节目音乐奏响。
开场亮相,身穿一身黑衣的白旭宁肩膀一震,猛然抬头直视裁判席。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骤然握紧,右臂一抬拳头砸在一声重音之上,脚下冰刀向左一拐旋身跳起进入燕式转。
二十多秒过去,旋转停下,他压步三下,在王熠的注视中,右脚后外刃滑行,左脚刀齿点冰跳上空中旋转四周落下,完成了开场第一组四周跳。
冰场上空音乐重音越来越强,嗡嗡的声压带着女声吟唱,将赛场氛围推上另一个高峰。
时间推移,白旭宁顺利跳成第二跳阿克塞尔三周跳,开始执行蹲踞式旋转。咚咚咚的鼓声在体育馆内场回荡,王熠关注着他的左脚,想要看看这位正在与身高跟伤病较量的追赶者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与此同时,歌词唱道:
人生苦短,每个人都想统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