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亨虽说不给刘念念去见袁凤华, 但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还是让她跟着。
“你今天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然明日你就别想再出这个门。”
刘亨瞪着刘念念,早之前这丫头还有点怕自己这个做父亲的, 可近日来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频频顶嘴不说, 自己下的命令居然也还敢违抗。
可无奈的是自己居然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孩子都这么大了, 打也打不是骂也骂不是,说关禁闭吧,这一个月没出门了,还不是什么时候又跟外面的那野丫头给搞上了。
刘亨真是要急白了头发,他只能寄希望在自己小儿子刘卓的身上, 希望他以后能够顺顺利利地娶妻生子,最好能生上三五个孩子, 这样家里热热闹闹的才好。
眼前的这个死丫头, 怕是指望不上了。
刘念念如今也是个做生意的人, 以前作为闺中大小姐大大咧咧一片白纸, 那是因为有刘亨跟季云娘一直在护着, 如今身份变化加上经历过一系列的事情,这张白纸终归是要涂满自己的颜色。
经历了生意之上尔虞我诈, 也开始学会了树立防人之心研究暗黑之道,只是万万没想到, 还要想方设法对付自己的老父亲。
当然只想让他承认心上人而已。
不但要注意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声东击西, 还要善于利用援军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坚持和厚脸皮,刘念念想尽一切办法攻克刘亨的堡垒。
季云娘是个耳根子软的,从先前她的态度来看, 拿下她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木丁香带着竹儿整天没事就在她眼前晃,让她本没办法□□去操心刘念念的事情,时不时在她眼前晒一下两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也可以很简单很幸福很快乐,渐渐地,季云娘也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而刘念念则时不时在母亲面前透露,袁捕头最近又破了什么案,新来的县令对她赞赏有加,连远在千里之外的皇都也频频传来嘉奖,季云娘早就知道袁凤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更是风光无限,岂能不令她心底的观念暗暗转变。
甚至在外出和其他富太太们聚会聊天的时候,别人提到乐山县的袁捕头,她还一脸骄傲的将她当成自己人,接受别家太太羡慕的眼神,与有荣焉。
等回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接受了这个女姑爷。
心里暗骂着刘念念这个死丫头越来越工于心计,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来,可又无可奈何,女儿都陷得这么深了,这个时候棒打鸳鸯还有用吗?
于是不得不化身墙头草,晚上睡觉的时候往丈夫耳边吹吹枕头风,将他一起拉下水。
刘亨最后才发现,居然只有自己一人在孤军奋战,气妻子的叛变,但又不忍责骂,气女儿的随心所欲,也还是打不得骂不得,只得自己生自己的闷气,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去处理事情了。
家里的几个女人自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之后每天刘亨出门,刘念念也早早起来跟着他一起去做生意,和先前的那段时间一样早出晚归,甚至比之前还要更拼。
女儿的努力和变相讨好,刘亨自然是看在眼里,他本就是个对内心软护短的人,如今在多方夹击之下也已经渐渐软化,就只剩面子,面子上终究还是过不去。
早上一起出门,还是板着脸叮咛着让刘念念不许乱跑。
刘念念两眼亮晶晶的望着他,信誓旦旦的道:“爹,您就放心吧,我这几日绝对不会去见她,今日明日大后日都不会去,全都陪着你一起去巡店。”
毕竟最近这几日,袁凤华都不在乐山县内,不在家陪着父母还能去哪儿。
刘亨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袁凤华这几日去江洲了。”
“爹,你甭管她到底是去哪了,这几日有我陪您不好吗?”
刘念念已经完全掌握了如何跟父母耗下去,但又不惹对方生气的办法,谈情说爱与孝顺父母并不矛盾,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当然难度有点大,但有来自心上人的全力支持,她觉得没有什么难关是过不了的。
刘亨如今已是拿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虎着一张脸哼了一声上了马车,刘念念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也钻了进去。
“你那些破事我就不管你了,但如今丁家大一点的店铺都已经全被我们家给收购下来了,这个事情我不打算插手,全权由你来处理,三个月内一定要盈利,这个事情做得好了我就坐下来跟你好好谈谈袁凤华的事情,倘若做不到,你就别在我面前再提这个人的名字。”
听到父亲这么一说,刘念念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能否在三个月内使这些店铺顺利获得利润,毕竟丁家留下来的这一堆铺子,大部分都是一些烂摊子。
喜的是父亲终于有了明确的表态,按照眼下这个情形,她和袁凤华,好事将不远矣。
不过刘亨能提出这么一个解决方案,说明他其实也是在给双方台阶下,就算到时候没有能够完成任务,只要自己脸皮够厚,问题不大。
不过,既然作为刘家产业未来的继承人,岂能让人小瞧了去,父亲的这个考验她将会全力以赴。
过了几日,袁凤华回来,回到城里时已是天黑,她直接赶往刘府,却听说大小姐还未归家,这几日都在忙着处理丁家产业的事情。
二话不说就朝天香府去了,此时也是圆月高挂,半路上遇到了刘家的马车,掀开帘子一看,人已在车上睡着。
袁凤华心疼得不行,让车夫把马车赶回自己家中,马夫和春花如今已知二人关系,加上夫人早就是默许的态度,便不再说什么,将马车往袁家的方向赶。
袁凤华将刘念念小心翼翼地抱下车,让马夫和春花二人回去给季云娘报信说今夜刘念念宿在袁家不回去了。
刘亨收到消息的时候气得火冒三丈,嘴里骂着袁凤华不要脸,却被妻子一双柔荑给抚上心口细细安慰,喝了口热茶才渐渐缓了下来。
“亨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就由她们去吧,这两个孩子也不是什么不懂分寸的人。”
刘亨当然了解袁凤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不妨碍他讨厌这个把自己女儿抢走的女人,哼了一声有些傲娇地又骂了她几句。
“念儿近日来也是累的不行,有她分担你倒是轻松了不少,不然你看你以前早出晚归,日日将我们娘儿几个冷落,这家都快不成家了,你还有什么好苛责她的?”
“我……我那些好友个个在问我女儿嫁出去了没有,想跟我攀亲家,你让我怎么回他们?”刘亨气呼呼地道。
“就说嫁出去了呗,你那些朋友,他们养的孩子大多是纨绔子弟,自己家里也有产业要继承,谁能来给你做上门女婿?再说了,人家袁凤华自己正经任职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又不图你那点家产。”
季云娘说完又继续道:“你想想以前容家,招了个上门女婿还引狼入室,幸好没有生个一儿半女,不然还得防着孩子以后不向着自己家,咱们念念跟凤华好上了,这方面的烦恼可是一点都没有,不是我偏心,咱家的产业打下来了,总归不是要白白让出去给别人吧,以后卓儿多生几个,这家里还不是自己人的。”
刘亨仔细一想也是,又听自己的妻子道:“若是念儿当日被那姓白的给占了便宜,白家人不单是想要人,还想要夺财,如果是真让那种人给赶上了,你觉得咱们以后香儿和卓儿还能分到多少。现在上门的女婿有哪几个不是想要吃绝户,娶了你女儿还想另外纳妾,想想得有多糟心啊。”
刘亨这些年也就娶了季云娘一个人,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想到女儿以后招了女婿还得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越想也越不能忍。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气不过。”
季云娘笑了:“你不是气不过,你是拉不下面子。”
“行吧行吧,这事我就不管了,不过丁家的那几间铺面还是得看看念儿的表现,养她这么久,终究还是想让她做出点成绩来,不然家里的产业,等我们老的干不动了,她要如何才能守得住。”刘亨叹了口气。
“嗯,这事就听你的。”季云娘柔柔地笑道。
季云娘本就生得美,生了木丁香和刘卓以后保养得好,如今依旧还是美人一个,跟刘念念和木丁香三人站在一块就像三个姐妹花一样。
倒是刘亨自己这些年奔波,再加上大她三四岁,显得要老成很多。
如今生活过于平静,风月之事对他二人也逐渐的淡了,只是最近大女儿帮他分担了不少的活,一下子闲了很多,又看着两个女儿女婿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甜甜蜜蜜,如今看着眼前媳妇娇媚的样子,突然一下子以前的那种心情又有些复苏了。
这边袁凤华半路将刘念念给截胡带回了家,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入房中,直到放在床上的时候,这人才悠悠转醒。
看着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揉了揉眼睛问道:“这是在哪儿?”
“在咱们家。”袁凤华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
刘念念脑子才渐渐地清醒过来,自己这是被袁凤华给带回家来了。
“今晚便睡这吧,我已经让春花回去跟岳父岳母说了。”
“嗯。”刘念念从床上坐起来,慵懒的靠坐在床头,几日不见到这人了,心中思念如狂潮,连带看着她的时候都是一副媚眼如丝的样子。
袁凤华强压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你先躺着,我去洗一下。”
刘念念轻轻点了点头,却在对方起身的时候,轻轻撩了一下她的掌心,并如愿以偿的看到对方身子突然变得紧绷,看着对方转过来时眼里跳动着的两束小火苗,冲着她眨了眨眼道:“还不去洗澡?”
袁凤华咬了咬唇,终于转身出门去了浴房,出来的时候迫不及待就想去黏刘念念,却被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