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随风到来,时瑾的好心情被毁了一半,吃过饭后也懒得逛街了,打算随便走走就回学校。
陈山倒是对商场兴趣十足,看什么都想买,不过他是贫民出身,兜里没多少钱,所以最后抠抠搜搜的买了三条金属的手链,说要队里一人一条。
时瑾自打重生过一次之后,把陈山当成儿子一样惯着,随便陈山胡闹,陈山买了他就戴上,手链粗细正好,他戴上的时候还看见封咎跟在他身后,手里捏着那手链,似乎是不知道怎么戴上。
那手链很轻,也很细,是一种刚开发出来的软金属,挺受欢迎的,中间是用一个小按钮给链接起来的。
时瑾以为封咎以前没戴过这些,不知道怎么戴,还亲自上手帮封咎摆弄。
那时候商场人群吵杂,陈山跑出老远,发现这俩人没跟上,他回头找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时瑾在给封咎戴手链。
时瑾的手指白嫩纤细,像是个小姑娘一样,指尖在封咎粗大的手骨上点过,灵活的将手链系好。
那时四周有不少走过,有的人手里的包甚至都撞到了封咎身上,往日最灵活的封咎却像是被定到了原地一样,动不动一瞬,反而垂着眸,低着头,一点一点往时瑾的方向靠过去。
明明他们俩是站在人群里的,却给陈山一种他们独属于另外一个空间,别人一点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直到某一刻,时瑾系好了手链,笑着昂头说了什么,封咎就猛地挺直了脊梁,好像刚才那一低头都是错觉。
他的神智还没从刚才的悸动中抽出来,手骨上一片酥麻,虽然身体已经先一步的走起来了,大脑却还是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时瑾刚才说话时轻柔的语调和带着笑的声音,让他心跳都跟着加快。
回学校的路上,陈山一直在旁边叭叭,时瑾左耳朵进右耳朵,全程当音乐听,顺便拿出光脑刷了一下星网,习惯性的点开了星海。
星海是现在最火的光脑app,全星系加起来不知道多少人在用,时瑾一打开星海,就看到了无数同学给他的留言。
时瑾本身在军校内就算得上是“风云人物”,每年大一新生入校,时瑾的各种偷拍照都会被上传到星海上,久而久之,时瑾就成了半个星海网红。
这次他被疯狂是因为校内有人暗戳戳的暗示了军演名次,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得了第一名,但是却以知情人的身份暴露了不少内部消息,比如第一名是一个三人小队,领头的队长是个很出名、能力很强的医疗兵。
医疗兵在军校本身就不如单兵显眼,属于默默付出型的,能数出来名字的医疗兵就那么一两个,再加上三人小队,很容易就把目光都锁定在了时瑾身上。
不少同学都问时瑾是不是真的获得了第一名,众所周知,军演第一名的小队是可以任选军队的,甚至在服役前还会有军部特训。
总之,每一届的第一名进了军部以后都会大放异彩,前途无量。
时瑾猜测,这个知情人应该是沈随风队伍里的队员,因为很多细节都对的上。
他扫了几眼就把光脑关了,并且叮嘱陈山不要随便回星海上别人的留言和朋友们的询问。
在最终结果没出来之前,时瑾这边不想放任何消息出去。
陈山满口答应,至于一边的封咎,压根就是一副没有星海号的样子,他和时瑾到现在为止还只交换了光脑号。
大概也没人能从他那边挖出来什么消息。
时瑾微微闭上眼,一边休息,一边琢磨时跃。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时跃上辈子是怎么知道研究室的,唯一的答案就是考题提前泄露,但时瑾没有证据。
他只知道他血缘上的父亲是这次军演的总监职员,但他又觉得他的父亲不至于为了一次军演而为自己的儿子作弊,所以思来想去,时瑾也没想出任何头绪。
他干脆把这些都抛到了脑后,回了军校准备休息。
军校宿舍是十人间,但大三后就允许学生出去租住,之前封咎醒来的地方就是时瑾和陈山租住的地点,还有半年才到期,本来时瑾想邀请封咎一起来的,但封咎到了学校就走了,大概是有自己的事情处理。
时瑾送走封咎之后,跟陈山一人买了一根冰棍,嘬着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时瑾和陈山准时起床到了军演操场集合,封咎早就在操场里等他们了,一行人一起去了大堂。
军校的毕业典礼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一点,期间包括阅兵仪式,拍照流程,以及教官们训话。
等到最后,才是颁奖环节。
时瑾、封咎和陈山早就到了台下准备好了,在他们登台之前,教官播放了军演上录下来的视频。
军演期间,每个队伍会有两位教官暗地里跟随,随时录像,方便后期评分。
时瑾小队几乎就没分开过,所以露出来的视频十分清晰。
时瑾也是第一次,在毕业典礼的光屏上看见自己的脸。
视频里的他们是无声的,只有后期配音的旁白。
“这颗星球,在一年之前遭遇了一场病毒袭击,在我们找到这颗星球的时候,全球的人类都已经灭亡。”
镜头切换到了感染者的身上,那些曾为同胞的人类在镜头里的模样让所有军校生都沉默了。
“你们是帝国军校培养出来的优等生,你们肩负着的,不止是帝国的荣耀,还有这宇宙不知名的每一个角落的人们的生命。”
镜头一转,时瑾看到了封咎和他在总监控室里的画面。
他让封咎上前去取试剂。
这时候,画面里的他们像是披荆斩棘、拯救全人类的英雄,就连时瑾都有些认不出自己了。
“在一百二十五年前,我们的星球遭到了毁灭,在一百二十五年后,我们顽强的活了下来,但这世界上,还有许多人正在遭受苦难,他们不像是我们一样幸运,可我们都是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