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璟撑着伞站在铁艺围栏外, 看着小花园绿意丛生的灌木,有一瞬间的晃神。
直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他循声转过脑袋, 看到了随意撑着把伞,睡衣外边披了件外套,一脸没睡醒的贺龄。
“小朋友,你怎么还站门口不进来, 是担心走错吗?”
雨丝被风吹着,打在他裸露着的脚踝上,感觉冰冷冷的,时璟把手中拎得礼品袋子递给了贺龄。
或许是太久没回家的缘故,他看贺家的小花园的风格总觉得与老宅很是像,明明风格上不是完全的相同。
“刚刚发消息的时候,你不说你家里有客人,不方便的话……”
“什么你家我家的,都是一家人。”贺龄收了伞微微弓身挤到他伞下,搂住了他的肩膀, “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哥让你进来你就能进!”
“再说客人又不是来找我的, 找我爸的,四十出头一女的, 穿得还贼贵比我都贵,我带你见见。”
时璟拍下搭在他肩上的手, “不要。”
“那就算了,我觉得他们也该聊得差不多了,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么些年,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女人来找过我爸, 你说我爸是不是要给我找个后妈?”
“你不支持吗?”
“怎么可能不支持,我爸至今不敢催我哥结婚,就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有。”
时璟跟在贺龄身后,刚踏进玄关,就听见了一声嘹亮的猫叫!
原本半睁着眼似乎有点困的豹猫跟时璟大眼瞪大眼半秒,立马从鞋架上跳了下来。
当它跳下鞋柜的时候,身上的肉在空中抖了抖,原本还算长的猫腿,似乎被肥胖的身体影响了发挥。
它在半路上摔了下去,不怎么聪明的摔在了地毯上,恶狠狠地对着贺龄“喵”了声。
贺龄拦在他俩中间,对豹猫凶道,“别以为这是你的地盘,把你那豪横的爪子给我收起来猪!”
时璟哭笑不得,“你管人家叫什么?”
“你看它哪里像猫,平时还跟个土匪似的,觉得它掉毛的地方就是它的地盘。”
豹猫从贺龄的脚下自认为十分敏捷地跑到了时璟脚边,凑到他裤角边,蹭过之处留下了几根猫毛。
时璟蹲下身,刚伸出手就被凑近闻了闻。
贺龄不可思议地看着豹猫开始蹭他,“日哦,这哪是猪简直是狗,我大哥前段时间在家也可撸,全家上下就不让我碰,我靠近就要炸毛,凭什么啊?”
时璟笑了笑,“可能觉得你衣服太贵了。”
“算它识抬举。”贺龄抱起手臂,“你最近学习忙,没机会来看,我们西餐厅旁边对面那间店铺也被人卖下来了,看装修风格,好像也要开餐厅,我就纳闷了,这是眼红我们餐厅吗?”
时璟撸着猫随口安慰了句,“我们餐厅做的菜还挺好吃,对面不一定比得过。”
“我也觉得,我们餐厅环境还那么好,适合谈生意,等你高考结束后还来上班吗,那架钢琴给你留着呢,至今都没有人敢碰它……”
豹猫在时璟面前仰躺着忍他随便摸,时璟就也没急着往里走。
这边贺龄话说到一半,远处有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
“回去吧,别送了。”
时璟手依旧放在豹猫身上,不得不说手感真的好。
豹猫也很是享受的发出呼噜呼噜声,他随意地一抬眼,笑意还挂在嘴角。
在贺家与边兰见面本身便是一件他想象不到的事。
贺卿就站在边兰的身后,今天因为没有特意的打扮,发丝散落在额前,显得浑身上下都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气质。
时璟不自觉地站起身,看着贺卿那张没带眼镜的脸。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就是那本《情诗集》里照片上的年轻男子。
时璟怔愣在原地,喉咙是干涩的感觉。
命运给他开了个不可思议的玩笑,边兰在贺家,就等于把真相摆在了他的眼前。
边兰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无处可躲。
边兰看见他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讥讽转成瞬间的惊讶,惊讶过后她踩着高跟鞋,把脸转向贺卿。
“原来是我猜错了,你下手比我想的快一点,这么多年进步了。”
时璟努力地想要镇定,即使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重生回来只要好好生活,完成梦想就好。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垂下眼去。
边兰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小璟,我正准备联系你呢。”
时璟有些僵硬地喊了声,“妈。”
“啊?不是……”贺龄话说了一半,反应过来立马刹车。
边兰凑近他着,“我要出国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小璟你在别人家里玩够了,记得回自己家里看看,你爸昨晚在饭桌上还提起你了呢。”
时璟一只手在背后紧紧的攥起拳,他还是低低地应,“我知道了。”
“高考成绩出来,记得第一个告诉你爸,毕竟他最担心你了。”
豹猫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出乎意料敏捷地窜上了鞋柜,炸起了毛,警惕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大门被合上,只留下一声轻响。
贺龄看着身边时璟的侧颜,他浓长的睫毛垂下来,正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贺龄试图憋着,偏偏忍无可忍。
“什么鬼,贺卿!刚刚那位是小朋友的妈妈?好啊你,我还以为你出息了知道谈对象了!”
“别没大没小的,二十多岁的人了。”贺卿没什么分量地训了句,“你怎么不去接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