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出牙刷,含着满口的泡沫问陆越:“有消肿药膏吗?我被蚊子咬了。”
紧接着,他又在嘴角,下巴,锁骨等等不同的地方发现了好几个红点。
屈少司有些不乐意了:“你没关好窗户,咬了我这么多疙瘩。”
陆越忍俊不禁:“京城的冬天没有蚊子。”
屈少司慢半拍地点了下头,他抓着脖子,困惑地自言自语:“可是有疙瘩……”
陆越见不帮忙,屈少司今晚是别想睡了,他过去,端起漱口杯递到屈少司嘴边:“睡醒就知道了。喝口水,先把泡沫吐出来。”
屈少司盯着水杯看了好一会儿,才嘟囔着“疙瘩也不痒”,喝口水吐掉了泡沫。
喝醉了不能洗澡,陆越拧了几次热毛巾帮屈少司擦脸,然后哄着屈少司回卧室上床睡觉。
*
一夜无梦,屈少司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有点重,他难受地哼了声,翻身准备继续睡。
结果长腿往旁边一搭,不似往常那样柔软,有点硬,还有点热,不像被子。
屈少司觉得不对劲,掀开眼皮瞅了一眼,这一看,他直接吓醒了。
“……”
旁边,陆越睡得很熟。
但这不是重点,他也不是第一次到陆越家睡觉,和陆越更不是同床共枕一两次。
重点是,这一次陆越没穿睡衣!上面光着,下面不会也……
屈少司鬼使神差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眼,两秒后,他红着脸默默放下被子。
一套崭新的衣服摆在旁边,屈少司想也知道是陆越给他准备的换洗衣服,他拿过衣服,悄悄下床。
脚刚塞进家居鞋,屈少司再一次愣住。
他不可置信低头,下一秒,他差点没眼前一黑原地晕厥。
他同样一丝、不挂!
准确说,他不算一丝、不挂,比起陆越他多了条内裤,然而可怕也可怕在这儿,他多出的这条内裤……不是他的……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只有第三只狗,总不能是弟弟的内裤,只能属于陆越。
还不如……一丝、不挂……
屈少司不动了。
他垮着脸,揉着太阳穴拼命回忆昨天,他记得他昨天喝醉了,接着……
几个破碎的片段从他脑海如流星划过,最后定格在……滋啦。
他一把扯下陆越的裤链。
“……”
屈少司抓紧衣服,裹上外套,留下那条黑色内裤,悄无声息溜出了卧室。
反锁好卫生间,屈少司没有急着冲澡,他坐在马桶上,严肃思索人生。
他没忘昨天他同意了和陆越在一起,他记得很清楚,他喜欢陆越。
他真没想到……原来他是那么粗暴,竟然对陆越……
屈少司全身的皮肤迅速红透,他搓着脸,有些担心,不知道昨天有没有伤到陆越。
男人嘛,第一次总是比较莽撞的,而且他完全没经验,伤到陆越的可能性极大,可要去问陆越疼不疼,又实在怪异。
算了,陆越总要经历一次疼痛,下次他温柔些就是,往后他会往死里宠陆越,做一个负责的恋人,一个温柔体贴的攻。
而第一步,便是给陆越煮粥!
那个地方受伤和痔疮差不多,应该只能吃流食。
屈少司做了决定,赶紧起身,以目前人生最快的速度冲了澡,套上衣服直奔厨房。
*
陆越是被浓郁的糊味熏醒的。
昨晚哄屈少司上床后,陆越去给屈少司煮了一碗醒酒汤,开始屈少司喝得老实,结果最后一口全吐了出来,两人都溅了一身。
折腾到快两点,陆越收拾干净床,又给屈少司简单擦了身体,套几次内裤套不进去,陆越就放任屈少司了,没消停一会儿,屈少司又钻过来抢走他内裤,他懒得管,抱着屈少司直接睡着了。
陆越眼睛眯着,抓过闹钟看了眼。
七点二十。
他掀开被子起身,抓过叠好的内裤套上,随意系上睡袍,目标明确朝厨房走。
果不其然,厨房和着火一般,不断有烟飘出来,同时乒乒乓乓响着。
陆越却没有进去,他停在厨房门口,静静望着背对着他忙碌的屈少司。
屈少司穿着围裙,拿着一把大勺子,一边盯着手机上的食谱,一边死命搅着砂锅。
太阳初升,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落了几缕在屈少司发梢,镀了层盈盈的光。
陆越嘴角微扬。
这套房子,终于又有了家的气息。
这套房是秦茵茵和秦鸿儒闹翻后所买,在她创业前几年,陆越在这儿住过好几年。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会梦到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模样,好似从未离开过。
因此他不愿搬离这个已经很破的房子。
以前这只是房子,现在有了屈少司,这里又成了家。
陆越迈脚,快步走到屈少司身后,从后缱绻抱住他,下巴撒娇地蹭了蹭他脖子,哑着嗓子说:“阿司,这是在给我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