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城弯唇:“陆叔萧姨不用在意我,我也不是外人。”
陆随闻言,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裴易城也冲着他挤了个眼色。
两人的小动作陆政弘都看在眼里,但他并不在意。
陆随在外的作风陆政弘一直有耳闻,他不管,亦装作不知道。
他只管陆越,陆越是陆家九代单传,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许他走错一步路!
一想到屈少司,陆政弘冷“哼”一声,又没了好脸色。
“阿嚏!”
几十公里外,屈少司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揉脖子,看了眼窗外砸得噼里啪啦的雨:“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姚棠在喂秦鸿儒吃黑米糕,笑着说:“屈先生今晚可以睡陆先生的房间。”
其实是很普通很正常的建议,屈少司却心虚着摸着脖子:“我、我干嘛要睡他房间?”
姚棠微微扭头:“客房没有陆先生房间舒适,秦老先生每天都会守着阿姨打扫陆先生房间。”她想到什么,抿嘴乐得不行,“陆先生房间的玻璃每天擦一遍,十多年还和新的一样,之前全屋换窗户,就陆先生房间不需要。”
轰隆轰隆!
这时外面接连几声巨响,屈少司眼皮跳了跳,他又看向窗外,莫名的,心跳得有点厉害。
他抬手看眼时间,十点多了,陆越应该吃完晚饭了吧?
他掏出手机,起身走到窗边打电话,回应他的是——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屈少司的眼皮,又跳了一次。
他盯着电闪雷鸣的外面,几分钟后,他转身回到客厅,和姚棠说了声:“我先走了,外公要有事立马打电话给我。”
不等姚棠反应,他快步走到玄关,抓过大衣,拉开门冲进了暴雨中。
*
另一边,陆宅陷入了沉睡。
除萧兰英,每个人都吃了加有迷药的米饭,睡得死沉。
萧兰英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同样加了十多包砂糖,她才搅拌着咖啡。
咔,咔,咔。
银勺碰着瓷杯,发出清脆的动静。
等砂糖都溶解,萧兰英抽出银勺,端起咖啡慢慢品尝。
甜腻得反胃。
她嫌弃蹙眉,起身走到沙发,上面躺着四个人。
她踢了踢横躺着的陆政弘的脚,摇头:“自以为是的老男人。”
旁边是陆随,她搁下杯子,蹲下慈爱地摸着陆随的脸:“妈妈的乖孩子。”
这时一只手横过来,是裴易城的手,正好搭在陆随的腹部,萧兰英顿时勃然大怒,扬手给了裴易城一巴掌:“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肖想我儿子,不过一个……”她露出诡异的笑容,“杀人凶手。”
紧接着,她视线挪向沙发的最角落。
就算是中了迷药,毫无知觉地躺在那儿,陆越也依旧漂亮得过分,像他的母亲一样。
萧兰英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秦茵茵,是在陆越的家长会。
秦茵茵一进教室,顿时把她比得黯淡无光。
“你很像你的母亲。”萧兰英勾起嘴角,“一样,那么令人憎恶。”
说完,萧兰英出声道:“搬陆越上车。”
本来安静无比的客厅,悄无声息冒出一个人影,男人低着头:“是。”
萧兰英“嗯”了声,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事情办漂亮点,少不了你好处。”
男人又点点头,扶起陆越朝外走。
萧兰英跟到门口,亲眼见证男人把陆越塞进裴易城那辆被动了手脚的车。
哐。
男人关上门,在暴雨里向着萧兰英微微躬身,绕到主驾驶坐了进去。
打开车灯,驶进茫茫雨夜里。
萧兰英收回视线,
回到屋内,她只把陆随扶回了楼上的房间睡觉,还细心给陆随擦了脸和手脚。
过程中萧兰英哈欠连天,到把陆随收拾得干干净净,她眼皮几乎都睁不开了。
她掖好陆随的被子,走到门边关上灯,打开门悄悄离开了。
回到房间,萧兰英甚至连洗漱都忘了,躺到床上秒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萧兰英翻着身,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唰地睁眼。
窗外雨色依旧,大雨滂沱,黑得像是一个无底洞,天花板上倒映着几缕荡漾的水波。
萧兰英猛地转头看向卧室门。
紧紧关着,没有人。
唯独脚步声依旧。
萧兰英掀开被子下床,她走到门边,伸手打开门。
走廊的廊光淡淡投影在地毯上,萧兰英往外抬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萧兰英刚松了口气,吱呀,走廊的尽头,一扇门缓缓打开。
那是,陆越的房间。
萧兰英眼睛都看直了,她不受控制抓紧门把手,捏得咔咔作响。
不可能……陆越分明已经……
然而陆越屋内的灯光透出来,一个人影倒映在地毯上,慢慢走了出来。
萧兰英呼吸几乎都停止了两三秒,她死死盯着走廊尽头。
哒,哒,哒。
是拖鞋踩着木地板的声音。
下一瞬,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陆越端着咖啡,缓缓转头,黑眸不偏不倚看向萧兰英。
他开口:“萧姨这么晚还不睡?”
萧兰英差点叫出口,她捂着抖不停的嘴巴,很快意识到不对劲:“你在这儿,那车里的是……”
陆越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萧兰英的话,他忽然笑得很开心,甚至还冲萧兰英狡黠地眨眨眼。
薄唇微笑着吐出两个字:“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