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还算安静,两人交缠的口水声听得一清二楚,清秀男生翻了个白眼,转向另外一边儿玩去了。
萧楚想,不知道现在要傅逸去做个体检来不来得及,乱得叹为观止,他怕得病。
他没有出声,耐心等着傅逸。
傅逸和青年吻着,手也不安分顺着青年下摆钻进去,本来吻得陶醉的青年却猛地睁眼,一把推开傅逸,脸色潮红,开口却冰冷刺骨:“我的规矩是一个人只玩一次。”
傅逸摊手,嬉皮笑脸:“sorry,这不是阿随你过于迷人,我一时意乱情迷嘛。”
陆随垮脸:“不许叫我阿随!”
傅逸讨了个没趣,他转头,这时才看见萧楚,他“哟”了声,站起身:“萧少来了啊,来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萧楚。”他和陆随说。
陆随眼皮都没抬一下,傅逸也不在意,又和萧楚介绍:“这是陆家小少爷陆随。”
陆家?萧楚心动了动,是京城最有名那个陆家?他不由多看了陆随几眼。
陆随又抓过手机在打电话,这次有人接了,他问:“老苟,来夜魅喝酒,老子无聊死了。什么?你在夜魅?靠!几个人?你一个?那你来我这边包间得了。201。”
很快,201的门又被推开,一个染着红毛的青年进来。
陆随挥了一手:“老苟,这边。”
苟礼景“嘿”了声,走过来在陆随旁边坐下,迫不及待倒酒:“这几天可把我憋坏了,我爸关我在家检讨,今天他有饭局,我才翻窗户出来喝几杯。”
陆随见他饿狗扑食一样,啧了一声,叫经理再送几瓶酒进来。
陆随开的全是高价酒,很快一个男服务员端着酒进来,他长相普普通通,但一双桃花眼很是漂亮。
在灯下看,尤其漂亮。
陆随从男服务员进来便一直盯着他眼睛看,苟利景在旁边不停哔哔他都没反应,等男服务员出去,他起身跟了出去。
傅逸是老手,他心照不宣地挑眉,和萧楚说:“要不要打个赌,他们一会儿会在哪儿干起来?”
萧楚实在受不了傅逸的流氓:“什么时候走?”
傅逸还没开口,门外忽然响起几声争吵声,随即有人笑着起哄:“打,揍他!哈哈!”
有热闹看,苟礼景跑得最快,他仰头喝光酒,杯子搁茶几就跳起来奔出去,结果到门口,傻眼了。
打架的是陆随。
陆随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和一个黄发男人扭打在一起,之前送酒的男服务员,也丢开托盘去踹陆随。
二打一,苟利景当然要去帮忙,二话不说加入战局。
结果黄发男人那边的朋友也加入了,单打变成群殴,到最后,傅逸他们也冲了进去,场面相当混乱。
唯独萧楚坐在包间里,不时看手表,烦躁等着傅逸结束。
酒吧里许久没有人打架,都在看热闹起哄,没有人报警,最后还是萧楚看不下去,打电话报了警。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一车没装下,又喊来三辆警车,才把打架斗殴的人全拉完。
萧楚作为报警人,也跟着去了。
到警局,听到得找担保人保释才能走,陆随眼里忽而漾出异样的神采,期待说:“我哥!”他抑制不住地喜悦,“给我哥打电话。”
而另一边的苟利景就惨了,才从家里“越狱”,要被他老爸知道他又打架进警局,他今年怕是要在家里“牢底坐穿”了。
绝不能打给他爸!
苟利景搓着青紫的脸,想了想,嘿嘿笑着和警察说:“警察叔叔,我也给我哥打电话!”
—
屈少司接到警局电话,以为是诈骗。
“孤寡老人,空巢无亲。”
淡定挂了电话。
没几秒,铃声又响起,屈少司刚滑开屏幕,苟礼景可怜巴巴的声音立即响起:“哥!快来赎我!”
屈少司:“……”
半小时后,他到了警局。
晚上九点多,警局还和菜市场一样热闹,到处人头攒动。
屈少司才进门口,最里头响起热情的呼喊:“哥!我在这儿!哥!”
喜庆得和久别重逢一样。
警察感叹:“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苟利景乐出满口大白牙:“这么明显嘛,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警察:“……”瞥眼对面桌的冷漠男人,心里想,人类的兄弟情,真是并不相通。瞧瞧,那边那对兄弟,和陌生人没两样。
屈少司默默穿过人群。
结果刚到最里头,“咚”,钝钝的闷声响起。同时听到熟悉的男音礼貌问:“这样可以了?”
陆随的脸歪到一边,被揍了一拳的左脸迅速肿起来,嘴皮也破了,流出星点的血迹,他却只是捂着脸,乖巧站在旁边。
黄头发男人捂着红肿的左脸傻眼了,半晌说不出话。
在做笔录的警察也惊到了。
陆越收回手,没什么表情。
诡异的安静,还是男服务员先打破沉默,他不敢看陆越,磕磕巴巴说:“他、他亲了我眼睛,也得和我道歉。”
陆越声线没有任何起伏:“陆随,道歉。”
于是所有人看到向来日天日地的陆随,无比乖顺鞠躬,向服务员道歉:“对不起。”
服务员嘴巴动了动,退回黄头发男人旁边,拉着他手臂,低声说:“可以了。”
陆越转身要走,陆随赶紧跟上,结果陆越停住,陆随一下撞到陆越背上,淡淡的松木香,陆随悄悄用力嗅了一下,这才窃喜着退开。
陆越却还是没动。
陆随疑惑抬头,看到陆越目光直直看着前方。
眼底的冰霜像是迎来了朝阳,顷刻间化为乌有,然后他听到陆越笑着说:“屈总,这么巧。”
陆随顺着他目光看去。
前方不远处,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抓了抓鼻子,食指指向苟利景,咳嗽一声:“嗯,我也来……保释我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