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队狱警冲入了牧黎玻璃囚牢所在的隔离室之中,这些人看见牧黎还在囚牢里,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是在四周搜索,看是不是有不法分子藏在这附近。当然并没有,他们搜索完后,便有警衔最高的狱警来到玻璃囚牢的取物口,冲着里面喊道:
“喂!是不是有人进来了,你是不是和什么人见了面?”
牧黎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副典狱长。不过即便他是副典狱长,也没有办法打开这座玻璃囚牢,也没办法对自己如何,因此牧黎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连话都不屑说。
然而这位副典狱长显然是不信的,隔离室旁的监控室里,四名狱警被迷晕了,到现在还没醒来,取物口的钥匙还留在玻璃囚牢上,牧黎吃饭的盘子居然被规规整整地摆放在牢房外的地上,要说没人进来,打死他都不信。
副典狱长在外跺脚,暴跳如雷地逼问牧黎,然而牧黎却不动如山,稳稳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什么也不理会。
“你当我真的不敢拿你怎么办?”副典狱长彻底被牧黎激怒了,走到玻璃囚牢不远处的控制台边,操作了一番,然后狰狞着面孔按下了按钮。
登时,强烈的电流通入地面,牧黎本来脚上就穿着铁鞋,虽然是盘腿坐着,可双脚依旧是触地的,这下瞬间触电,浑身抽搐,倒在地上。
“说不说!”副典狱长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出来,回荡在整个隔离牢房中。
牧黎虽然被电到浑身发麻,手脚酸软站不起来,却依旧不曾吭声。反倒是躺在地上笑了出来,蜷缩着身子一边笑一边咳嗽,仿佛遇上了这世上最滑稽的事情。
副典狱长怒从心头起,又一次按下按钮。电流再度击中牧黎,这次时间更长,她仿佛上岸后的鱼一般,痛苦地在地上抽搐挣扎,直到被电到失去意识,副典狱长才松开了按钮。
“老大,这不好吧,会不会弄出人命了啊?这个人,上头还有用吧。”一个高阶狱警靠近副典狱长,悄声说道。
“她死不了,我有分寸。典狱长这些天都和教会的人在一起,要到后天才能回来。这些天,你们看好她了,这个房间里绝对不允许只剩下犯人一个人,除了摄像头,我还需要人工来看守。这个人不出事,平平安安交给上头,我们即便拿不到好处,也算是送走了瘟神。这个人要是出了事,呵呵,咱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我明白。”
牧黎昏迷了五个多小时才重新醒来,牢房里没有时钟,她不知年月时刻,完全是依靠牢房里狱警们的换班频率,再加上默数秒数推断出来的。
距离兰妮离开,已经过去了七个多小时,将近八个小时。兰妮给了牧黎十天时间,也就是240个小时,还剩下232个小时。
然而现在的牧黎,依旧尚未考虑好,是否应当越狱。即便她要越狱,她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这玻璃囚牢牢不可破,根本无法打开,四周还有那么多狱警环视,她该怎么才能逃离这里?
除非里应外合,有人帮助她,否则单靠她自己的力量,越狱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目前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外面的兰妮,不过让她伤脑筋的是,兰妮并没有和她说过该如何取得联系,联系不上兰妮,何谈里应外合?
呵呵,看来我到底是不想死,她弓着背坐在地上,垂着头仿佛睡着了,心中却思绪翻滚。所有事,所有人,走马灯般在脑内闪过,来来回回好多次,心里却愈发迷惑起来。养父曾和她说:活要活得糊涂,死要死得明白。现在她就这样死了,定然谈不上死得明白。然而她也并不想活得糊涂,她想弄清真相,想弄明白自己来到此世,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她真的不想让芮乔还有玛丽就这样白白死去了。
芮乔的日记还没读完,然而现在她也看不了了,日记本就一直塞在她腹部藏着,得想办法出去了再继续看。
该怎么出去呢?她缓缓摩挲着掌中一直握着的那枚吊坠,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缺乏情报,这是最大的问题,出这个玻璃囚牢的方式、避人耳目的方式、桑德堡的地形、束缚她的铁鞋和铁手环,无一不是巨大的障碍。
如果不能悄悄越狱,那就只能把事情搞大了,制造混乱来逃跑。否则,外面的兰妮也很难知道监狱里的动静,不会知道她已经决定出去,更别提前来接应她。
想起兰妮,牧黎心中就仿若被钝刀缓缓割着一般疼。这段感情是真的已经深入了她的心底,兰妮来时,自己故意与她说的那些重话,实际上有如无柄之剑,持剑的自己也被刺得鲜血淋漓。看见她哭牧黎心都碎了,却只能咬牙将她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