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酒保还是十分的犹豫,他四处张望,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喝多了,脑袋晕得很,在这里也没认识的人,就麻烦你了。”
江绾烟把声音捏的软一些的,那酒保更加为难。
不忍心撇下她,可擅自离开,被发现了又会扣工资。
请假?怎么请的到呢。
见酒保如此为难,江绾烟便装作失落的样子道:“算了,我、我自己回去吧,没事,你去忙你的。”
说罢,她便推开酒保,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差点又要摔倒的样子。
那酒保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的抓住江绾烟:“你等我去跟经理说说,我先扶你去那儿坐会儿。”
江绾烟内心浅笑。
他把江绾烟扶到沙发上后,便急忙的小跑走了。
她眼中的那丝朦胧瞬间烟消云散,划过一丝得意。
然后看向面前的桌子,上边有几瓶洋酒,她想都没想,拿起一瓶就往喉咙里灌。
她这一晚上可只喝了白水,身上没一点味。
骗骗这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还好,不把戏做真一点,可骗不过待会要见的那个男人。
那不知是什么酒,一喝进去就烧喉咙烧的厉害,但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咳咳咳、”她喝了一大半后,开始猛烈的咳嗽,酒保此时也赶过来了,他立马扶起江绾烟。
“小姐,您怎么还在喝?我请好假了,我送您回去吧。”
他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江绾烟,江绾烟整个人搭在他的身上,被他拖出了酒吧门外。
今天没下雪,但风特别大,滨城虽在南方,但还是冷的发慌,她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
酒保立马解下衣服,披在她身上。
她对酒保强笑了一声,挽着他的手臂更紧了点:“你真好。”
他脸一红:“没有,应该的。”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静安小区的名称后,便陪着江绾烟一起坐了上来。
细心的帮江绾烟系好安全带后,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酒保说:“你就叫我小田就好。”
“小田?”江绾烟眉毛一皱:“好土啊,告诉我你的全名好吗。”
酒保说:“田铮。”
“铮铮铁骨,好名字,不过看你年岁不大,是来这兼职吗?”
田铮点点头道:“我刚大一呢,所以想寒假出来打下工。”
江绾烟说话绵绵的:“兼职哪里不好,干嘛来酒吧,鱼龙混杂的多乱啊。”
田铮倒是不介意的笑道:“我从小被管的严,一直在心里对这种地方抱着一种憧憬,也想来历练历练,不过我遇到的人都挺好的,也都愿意帮助我。”
江绾烟听了这话后,轻笑了一声,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的怎么也都停不下来。
田铮看着江绾烟的‘醉态’,再结合刚才那副不要命了一样的喝酒,以为她又想起伤心事,才如此失态。
不由得问道:“你怎么刚才喝成那个样子。”
糟了。
江绾烟脑中开始迅速转弯,收敛了一下笑声,低头思考。
田铮怕揭她伤疤,道:“其实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就当我没问。”
江绾烟缓缓摇头,然后开口:“其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男朋友劈腿我闺蜜了,我越想越伤心,所以就一个人跑来喝酒了。”
说实话,她平常看的也不少,所以就随便拈来个情节胡编一下。
那田铮却相信了,有些同情的看着江绾烟,劝解道:“你也别太难过了,通过这种事情,也可以看清你那男朋友和闺蜜不是什么善茬,早点放下为好。”
江绾烟点点头,将脸埋在手里。
田铮叹了口气,怜惜的拍了拍江绾烟的肩。
江绾烟用指缝余光看了眼田铮,见他眼中透露出同情,似乎还在想着如何安慰江绾烟。
骗了这种男生,她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
静安小区很快到了,这块地方江绾烟没来过,周边人十分稀少,已经是偏向郊区了。
就连和陆宅也是跨着区。
算起来,她和陆启林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田铮再次把她扶起来下了车,来到门禁卡那儿,江绾烟连忙道:“我、我的卡忘在家了,我们跟着前面那人赶紧进去吧。”
田铮连忙加快脚步,送着她进了门。
“你家住在几栋啊?”
江绾烟在脑中犯难了,她也不知道陆启林住在几栋啊。
真是失策!听到他的小区名就这么赶来了,一点计划都没有。
思索三秒后,江绾烟拢了拢田铮的外套,推开田铮,嫣然一笑道:“就送到这吧,你这外套借我再披一下,我明天给你送回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田铮望着江绾烟,可她已经离去。
走了几步,她停下,收起醉态,略微沉声道:“还有,领完这个月工资就别来酒吧工作了,当心被坏女人骗。”
例如,她这样的。
田铮只当江绾烟在讲醉话,冲她喊道:“那你明天来喝我调的酒!”
江绾烟没有回她,只是笑了几声,走的摇摇晃晃,田铮还想来扶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她看着田铮走远了,才拿起手机来拨了个号码。
她不确定陆启林会不会接,因为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打过去,果不其然,是那冰冷的人工客服的声音响起。
她呵呵了一声,不甘心,继续打。
但依旧是那未接播报的声。
她环顾这小区一周,只有三栋,但是每栋都有二十层以上,总不可能一个个去敲吧。
风刮的更大了,就算是披了件外套,她也还是冷的不行。
她在楼底下站了很久,久到她犯困犯的快晕倒了。
她掏出手机,打去了第三个电话。
出乎意料的,通了。
“江绾烟,你不知道我可以告你深夜扰民的吗?”
手机那边的声音很低沉,慵懒,像是被刚吵醒一般,有些许的质问。
江绾烟没想到他接了,冷声道:“我在你楼下,下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
“我认真的,有事跟你讲,而且是大事。”
还是沉默。
“而且现在很冷,我还喝了好多酒,晚饭也没吃,又饿又困。”
江绾烟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思绪混乱,舌头打结。
见那边依然不说话,她便放软声音,开始卖惨:“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么久不见我,难道没有一点想我吗?我和你都住了一年了,我是就算只狗你都该有感情了。”
她狠到连自己都骂上了,一直在一个劲的抹眼泪。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越来越大的冷风,电话那边根本没有人声。
她以为陆启林挂了,还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没想到还在通话中。
“呜呜呜,你倒是吱个声啊,沉默算怎么回事?”
“你没打错电话了吧。”
“……没有。”
“那就好好站着,体会一下我当时的感受。”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江绾烟盯着手机愣愣发呆。
当时的感受?
江绾烟愣了一会儿,想起来了。
他不会是在记仇那天她把他锁在门外的事吧?
这么记仇的?
该死的男人!
江绾烟咬牙,再次打电话过去,可是那边却已是关机状态,江绾烟整个人都绝望了。
不是吧?如此狠心?怎么跟她想象的场景不一样呢?
自己准备好的一堆哭戏和一堆台词全都没有派上用场,他难道真的要她在这里坐一夜?
……
江绾烟寻了一张长椅坐下来,靠在上边打盹。
就算陆启林今晚不下来,那总会有下来的时候,他难不成不上班了?
反正她堵他是堵定了。
可是她觉着天都蒙蒙亮了,黎明都快将黑暗笼罩了,还是没有那个男人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