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是的,楚玉要欺君。
现在的楚玉,对于刘子业这个皇帝的印象,有一种很矛盾的割裂感,一方面,她畏惧刘子业所处的权位,身为皇帝,他能一句话便让她死,可是另一方面,她对于身为皇帝的刘子业并没有多大的尊敬。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楚玉,天性中对于所谓天赋皇权的说法打心里的排斥,也没有太多的阶级观念,对她来说,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并不会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和所拥有的权利高人一等或低人一等。
她知道什么是阶级,也懂得如何去利用,甚至她自己就站在这所谓阶级的顶层,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始终不能将这种人分三六九等的制度烙印在观念之中。
因此她对于身为皇帝的刘子业,既是戒惧,又是不敬,戒惧的是那皇帝的权力,不敬的则是刘子业本人。换而言之,她是把刘子业和皇帝这两个身份割裂开来看的。
此外还有一点儿,大约便是一点点连楚玉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心软。
那个阴戾狠毒的少年,纵然有千般的不好,可是不曾有过对她半分的伤害,甚至全然的依赖着她相信着她,纵然心里不断的提防戒备,楚玉在偶尔的回眸时分,会对刘子业产生一点点的愧疚。
楚玉想出来要欺君这个点子,是既把刘子业当皇帝,又有些不把他当皇帝看的结果。
楚玉简单的说了一下刘子业想要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私访愿望,当然不会说这一切都是她引起来的,只道:“现在,陛下是一定要微服私访了才舒心,但是我决不可能真的将他带到危险的地方,令他陷入险境。所以,陛下要除恶,我们就造出一个恶来给他除。”
经过一番商量,终于敲定了欺君的细节,楚玉开这个会的目的,主要是把所有人都拉上自己的贼船,上来了就谁都别想下去。
现在楚玉最为放心的,反而是这些面首,柳色墨香等于是她养着的。干什么由她说了算,桓远被拉来,却是楚玉为了表现对他的信任,而容止错,错来此是因为必须由他扮演欺君主力,容止虽然不需要参与,可以他与错的交情,楚玉不认为错会不告诉他这件事,倒不如一开始便告诉他她要做些什么。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太过需要保密的事,虽然需要冒一点不敬之罪的风险。但楚玉权衡之下,认为即便此事曝光,刘子业也不会为了这善意的欺骗而惩罚她。了不起便是生气抱怨一下,而假如成功了,则可以让刘子业过一下微服私访显威风的瘾,免得他满脑子的开市集玩采购。
商定之后楚玉便接到通传,天如镜来访,时间掐得刚好,一点儿都不浪费。
让面首们撤走,楚玉最后叫住桓远。问道:“楚园那边准备得如何?”
桓远略一欠身,微笑道:“公主请放心,一切顺利。”
楚玉微微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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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顺利得让楚玉觉得有些不真实。
持续进行的一件事是教天如镜学习英文,一开始是认字母,跟着是让他背单词,发现天如镜的记忆力惊人,很长一串的单词他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住。为了能更方便的给自己争取时间,楚玉有意的扭曲教导的进程,这并不是说,她故意把错误的知识教给天如镜,她只是教了一些对天如镜来说完全没必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