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搞得吴赛杰很不爽,心情愈加烦躁,他道:“怎么,您有何高见吗?”
路祈摇摇头:“高见谈不上,我只是有点自己的想法想跟你说说。你有没有觉得五皇子很像一只猎豹?”
“猎豹?”吴赛杰一愣——这是个什么鬼比喻?
“五皇子在这深宫中生活了二十年,最谙人心,玩的是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权谋之术。当然要不露声色。”路祈道,“他能将掌控全场局势,甚至能把别人的反应都算的一清二楚,这很了不起,可是他也由此有了个最大的破绽——傲慢。”
看吴赛杰还是一脸的茫然,路祈解释:“因为傲慢,他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所以小看了三皇子,后面面对三皇子的镇定反应时才会有了些许意外。但是这个度你要把控好,要处于一种礼貌询问和强势质问这两点的中间,寻求一种微妙的平衡。”
吴赛杰:“……”
“怎么样,我说的清楚吗?”路祈问。
吴赛杰:“原本……还挺清楚的,但一听你这么说,就又……不清楚了。”
路祈:“……”
愧为人民教师,他好失败。
突然,林导叫吴赛杰:“小吴,你过来下。”
吴赛杰扔了矿泉水瓶走过去,林导调出来了一个录像,他把屏幕转向吴赛杰,道:“这是当初选角时,封千行偶然出演了一个角色,正好是五皇子,你可以看看找找感觉。”
他定睛看向屏幕,不禁错愕——封千行和路祈对戏?
他想起来了试戏那天,现在吴赛杰知道封千行无缘无故的出现还一呆那么久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为了——帮路祈试戏?
可是为什么??封千行会帮路祈?吴赛杰勉强按捺下乱七八糟的头绪,看向了屏幕。
屏幕中的封千行背负双手,双腿开立,一派气定神闲,一眼看过去,他耳边响起来了路祈刚才跟他说的话,脑子里莫名的蹦出来了“猎豹”这个词语。
——对,就像猎豹一样,优雅又强大。
封千行和路祈看似只是站着谈话,实则气氛已剑拔弩张十分紧张了,而且吴赛杰能看得出来,封千行的实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他的主要目的不在于演戏,而是把路祈代入到那个情境中去。
刚才路祈说的话,再联系现在封千行的表演,吴赛杰好像突然懂了点什么。
“优秀的演员,不仅仅是把自己的戏份演好,更是要让对戏的演员也能发挥出来。”录像播放完毕,林导把视频关了,对吴赛杰道,“刚才路祈跟你对戏时,就没有和封千行对戏时的那种投入和全力以赴,当然他也有不足,但他这是在把自己的戏份演好的基础之上的。”
半晌,吴赛杰才道:“……我知道了,”他看着林导,认真道,“导演,能再来一遍吗?”
林导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举起了喇叭:“各部门就位——”
谭旸盯着谭昭,谭昭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表情温和,但眼底却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他将那个可以直接钉死谭旸的证据轻轻的挥了出来,桐木人当啷啷在地上打了个滚,群臣错愕,谭昭欣赏够了众人的惊愕和谭旸的震惊,淡声道:“三哥,你对这个证据确凿的物证,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谭旸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他咬牙切齿着,有愤恨有不甘,可再度抬头看向谭昭时,那些情绪都融于无形之中,谭旸强自镇定下来,道:“我不知道单是这么一个桐木人能代表什么。如果只是挖出来了一个桐木人就能判定我又在密谋重演多年前的巫蛊之案,那集市上贩卖这些小玩意儿的商贩岂不是早就被打入天牢了?”
谭昭对谭旸仍能保持镇定的这种把控力激起了兴趣,他本以为这个三哥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现在看来,是他搜集的情报有误,看来如果这次不能彻底压倒三皇子,后面还要调整部署——谭旸,现在看来没那么好对付。
谭昭挑起眉,既是好奇又是残忍的道:“可是三哥怎么解释这桐木人出现在你的王府里了?难不成那集市上的商贩摆摊都摆到你府上了?”
谭旸暗暗咬紧了牙——这个东西的出现只可能是五皇子栽赃陷害的,但是,他无法解释,他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
他的额角悄无声息的流下了一滴冷汗,五皇子敏锐的发现了,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正要说什么,突然,俩人猛地回头看向身后大殿入口——
“好——过!”
第五条,这个镜头终于过了。
听到导演终于宣布过的时候,吴赛杰几乎要两腿一软跪了,被路祈及时的馋了一把,路祈道:“你刚才演的很棒,过去歇歇吧,看你出了很多汗,这么热的天不要中暑啊。”
吴赛杰张了张嘴,直到被他扶在椅子上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声“谢谢”来。
简单修整后,穿的破破烂烂的叫花子蒋蔚彦上线了,他手握圣谕闯上了金銮殿,这个镜头很简单也很短,一条过。
结束了的路祈却并不轻松,因为下一场戏才比较令人头疼——下一场,是谭旸和曾经的青梅竹马、太傅之女仲雨兰的戏份,也就是路祈和蔡婷婷的对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