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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婍走了进来,她的婢女被南风拦在了外面,没进套间,“玉婍见过六表嫂。”
许俏君眸光微转,这姑娘前倨后恭,必有所求,淡然一笑,双手虚扶道:“宋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许俏君指的是下面的圆墩,并不打算邀宋玉婍坐在罗汉榻上,她们不熟,不需要离得这么近,假装亲密。
宋玉婍面色无异地在圆墩上坐下,轻摇着手中的团扇,目光飞快的打量了一番屋内的摆设。
靠窗摆着一张黄花梨雕卷草纹的罗汉榻,上面铺着青竹片的席垫子,榻桌上摆着扇形的玉质雕石榴的小插屏和白瓷花绘香熏炉,两个一人高的三足座灯摆在角落处,在靠墙的多宝格上,陈设着各种精致的小摆件,一个高几上摆着一个文珠宝月瓶,里面插着一朵半开的粉红莲花,旁边配着百合和锦葵,另一个高几上摆着紫檀诗意嵌三块玉如意一柄,榻的对角放着铜架表一座。
宋玉婍看着这富贵中透着雅致的陈设,心中满是嫉恨,如果嫁给顾晞知是她,这一切泼天的荣华富贵也都是她的。
春诗把茶水送了进来,退守在罗汉榻旁,而不是退到角落边。东风就守在门口,两人都觉得许俏君性格太好,怕她会吃亏。
宋玉婍看了春诗一眼,笑道:“这丫头是六表嫂的陪嫁丫头吧。”
“是的。”许俏君笑道。
“六表嫂好福气,身边有个这么贴心的丫头。”宋玉婍笑赞道。
“能伺候少奶奶是奴婢的福气。”春诗地道。
许俏君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没听出宋玉婍这话的用意的,春诗补上那么一句,才恍然明白过来。若她是那种心胸狭窄、重视主仆尊卑的人,心中定然不快,说不定就会疏远春诗。
陪嫁丫头是主子的臂膀,她舍弃春诗,就等于是自断臂膀,而外面的人会觉得她连陪嫁的人都容不下来,也就不会忠心做事。许俏君心念急转,想得有点多,觉得宋玉婍秉性太坏,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
“不知道宋姑娘过来,找我有什么事”许俏君是不耐烦与人攀扯的,有那空闲时间,她宁愿去对着花草和盆景,也不想和宋玉婍在这打机锋。
宋玉婍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许俏君会问得这么直接,站了起来,欠身道:“这几日玉婍不得已冒犯了六表嫂,今日特意来向六表嫂赔礼道歉的,还请六表嫂宽宏大量,原谅玉婍。”
许俏君轻轻挑眉,眸色微冷,宋玉婍把事情往顾李氏身上推,可是就算事情是顾李氏让她做的,要是她没有同样的心思,顾李氏如何能强迫得了她
“宋姑娘什么时候冒犯过我了”许俏君反问道。
宋玉婍又是一愣,没想到许俏君会装傻,目光闪了闪,道:“六表嫂心胸宽阔不计较,到是玉婍想多了。”
“思虑过度,易伤身,不该想的事,还是不要想的好。”许俏君暗示她别惦记顾晞知了。
“若玉婍有幸能陪伴在六表嫂身旁,为表嫂分忧解难,就不会多思多想,伤身伤心了。”宋玉婍垂首掩藏眼中不满,被迫在这个乡下婆面前低头,她很不甘,很委屈,可是她没办法了,顾晞知鬼迷心窍地看重这个乡下婆,而顾李氏对顾晞知的掌控力也越来越低,再这样下去,她就只能被宋家的人接回去。她不想嫁给别人,她只想留在顾晞知的身边,只要给她机会接近顾晞知,她一定能用她的万般柔情、千般手段让顾晞知疼爱她,让他知道她的好,到那时候,顾晞知一定会把她扶正,休掉这个乡下婆的。
许俏君被宋玉婍的话逗笑了,这姑娘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觊觎她的男人,还能把话说成这样,她就是再怜香惜玉,也不会去怜惜想抢她男人的女人。
“宋姑娘,畅和院不缺伺候的人。”许俏君淡淡地道。
宋玉婍脸色微变,这个乡下婆居然敢贬低她,恨恨地捏紧扇柄,强忍着怒火道:“玉婍是真心诚意想要和六表嫂做姐妹,玉婍没有非分之想,玉婍不会跟六表嫂争,玉婍会在六表嫂不方便的时候帮六表嫂的忙。”
“我记得老太太曾说过宋姑娘的学问很好,应该听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我是不会和任何人做这样的姐妹,也不需要别人在我不方便的时候去伺候我的男人。宋姑娘的真心诚意,留给别人,我无福消受。”许俏君直截了当,毫不客气的拒绝,干脆利落。
宋玉婍抬头看着许俏君,“为妻者,当贤良大度,你这样好忌妒,就不怕六表哥休了你吗”
“春诗,送客。”许俏君表明了态度,也就不想跟她多说,又不打算跟她交好做朋友,没必要浪费唇舌。
春诗上前,面无表情地手一摊,“宋姑娘请吧。”
宋玉婍眼光阴冷地盯着许俏君。
许俏君唇角微扬,与她对视,神色平静。
东风走了进来,大有宋玉婍若是不乖乖离开,她就要和春诗将她抬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