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含泪点头，起身、离开木椅，转身，又不动、走一步，停下，又回头，眼角挂着滴泪，对着镜中的长衫女子说，“睿辛，我死了，你姐姐她，便真的会，化草重生？”

镜中，长发女子颔首，眼中却带着点失落。

她微笑，笑容绚烂，但看不清面容，却不知为何，能看清眼角挂着滴泪，她说，“爱一个人，其实很简单，我爱她，便不能看着她死。”

镜中，偌大的漂亮的屋内，长衫女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似个要死之人，缓缓起身，转身，走出半步，望着不远处，身子颤了颤，她在泪流——！

不远处是张冒着冷气的寒冰床，上面躺着个女子，远远的看不清形容，却可见面色惨白，女子一动不动，如一具尸体，她走近了些，看见女子双眸紧闭，根本就是个死人，却似在流泪。

“姐姐——！”长衫女子似要哭出来，却又没哭，冷笑着，“天妒红颜，我便与天斗！”，她的笑容美极了，看着却十分凄惨。

红影略过，一瞬之间，她便坐到寒冰床畔，伸手抚摸床上女子的形容，她深情地望着她。

床上的女子着一袭血色嫁衣，惨白的形容精致无比，好看的眉眼，绯红的薄唇，一样美得窒息，却让我不寒而栗——这是一张，几乎与坐着的长衫女子，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很长的梦，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但后面的内容，大多是些残缺的画面，我着实记不大清了。

梦醒之时，入眼的是师父一张冷冷的脸：“为师不是说过吗，你这身子还未长全，这观微之术，切不可滥用，你将为师的话，权做了耳边风？”

“师父！我！”我摸不清状况，觉得很是委屈，刚想问师父，却见师父的长袖飘起，“啪！”一声，一个大巴掌打在我只长出一半肉的脸上，脸上飞出了一大块血肉，我痛得啊了一声，哭着叫了声“师父！”，师父冷冷的声音传来，“孽徒！还要为师提醒你吗？”

我哭着喊冤：“师父！徒儿没有！徒儿没有！”

“还敢说没有？”师父的眼睛冷若寒冰，“昨日你若没趁为师心烦气躁之时观微为师，适才又怎会在梦中，大叫着‘瑶瑶’？”

“师父——！”我哭喊着解释，师父好像没听到似的，我想问师父，瑶瑶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做那个梦，却又被师父那张几欲狰狞的面容吓到，不敢多说什么，只低声哭着，师父冷冷的声音传来，“孽徒，罚三日不可睡觉！”

我哭着抬头，师父已转身，我大叫着“师父！”，师父似没听到，拂袖而去！

那一夜，我又做了个梦，梦中窗外一轮明月，师父大汗淋漓地站着药缸前，对我使着什么术法，一道道紫光摄入体内，只觉困困的，好像听到师父对我说，“妖姬，你是一株植物，为师见你可怜，便收你做徒。”

再醒来之时，头晕晕的，好像忘了些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