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语,门外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狗吠,我豁然开朗,笑着道:“师父,你从西域捡回来那只病歪歪的大哈巴狗,伤不了徒儿的。”
师父冷冷望着我,“为师是想说,天不可逆,下午出门,小心遭雷劈!
我还没长成个人样之时,师父便教我很多法术。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副檀木骨架,师父将我泡在个药缸里,由于身子未全,学什么都很慢。
师父对我说,慢点好,欲速不达。
我是一株檀香,一株长在极北雪雾森林中的万年檀香,师父说,十多年前,他前往极北,寻了三百来个夜,才在那一夜,从一个巨大的冰缝中,从数千尺的冰面下,将我挖出。
那一夜的极北,漫天舞着大雪,鹅毛一样的,簌簌落着的大雪。
巨大的冰缝中,数千尺的冰面下,冷得师父鼻未成涕,便凝结成了冰,附在鼻内壁上,师父忍着鼻痛,身子哆嗦着,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我挖出,怕我冷死,便从****割了快肉,将我的根茎包了起来。
我的根茎又粗又长,只包住了一半,师父又想,他三百多个夜,才找到我,若我冻死或饿死了,岂不白跑一趟?便心一横,又从身上割了快肉,这次狠心割下的是一大块肉,这块血淋淋的肉比之前那块大很多,师父用它将我整个身子包得严严实实。
师父说的那一夜,我永生难忘。
我雪域森林中待了一万年,都未曾像那一夜那样冷过,却对师父说的割肉包着我一事,没半点印象。
师父说,“你当时冻得快死了,能有印象,才怪了。”
我说,“师父,你找块布包着我,不就好了吗?”
师父说,“你得吃肉啊!若真用块布包着那么容易,你又何须整日泡在药缸里啊”
“吃肉?师父,难道我爱吃肉,是天生的?”
“…………”师父白眼望着我。
后来我从子渊口中得知,师父将我带出雪域森林,不仅几百年的法力消耗了大半,还差点死在了那里。
我曾对师父说,“师父,那一夜好冷,我在雪域森林中待了一万年,从未这样冷过。
师父逗我说,“为师知道冷,那一夜,为师差点冻死在极北,你该心怀一颗报恩之心,与为师长长久久才对。”
我说,“师父,你不是说,我上辈子欠了情债,这辈子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还债的吗?”
师父说,“呃……这个……,其实那时候为师说错了,你这辈子,便是来与为师还债的”
我说,“师父,你又骗我,小时候我问你,你不是常说,我欠了这情债,是个女子的,师父你是个男子啊?我一个男子,曾会与一个男子,前世有缘呢?”
师父皱了皱眉说,“妖姬,为师不是个女子,但子渊好像,也不是个女子吧?”
我笑呵呵说,“先生袅娜,非女子能比!”
师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与子渊那小白脸,这才相处了多久,便这般死心塌地?”
我不语,心想先生就是比你美,师父一字眉皱得更紧,说,“妖姬,你不会,真思慕上那小白脸了吧?”
我两颊微热,害羞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