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到医院,韩先生就立刻下车把付然从后座抱了出来,曲少峥慢了一步下车,他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冷意。
—个愣神的功夫,韩先生已经抱着付然走岀了五六米远,曲少峥咬咬牙追了上去,故意问韩先生,“臣幘哥,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到医院来?”
韩先生冷淡道:“为什么?”
付然偏头盯着曲少峥,“是啊,为什么呢?”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曲少峥忽然就不想回答了。
直到走进门诊部了,曲少峥才缓缓道:“不知道接触了什么东西,半夜发现皮肤过敏了,起了不少疹子,家里人都在睡觉,我不想打扰他们,就自己开车来医院了。”
付然说:“弟弟你可真懂事。”
这声“弟弟”喊得无比自然,但曲少峥莫名有一种付然在骂他的感觉。
他牵了牵嘴角,勾勒出一个很淡的弧度,“也没有,只是我在国外一个人待了几年,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自己干,以致于不愿意麻烦别人。”
付然说:“这个习惯挺好的。”
—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滋味不太好受,曲少峥这下连笑脸都懒得露了,转头看向另一边。
这个点值班医生并不多,不过对付皮肤过敏患者和发高烧患者绰绰有余,两人分别看过医生后被安排在同一个病房输液。
韩先生坐在付然的病床这边,曲少峥孤零零的躺在另一张床上。
曲少峥对韩先生说:“臣幘哥,我有点想喝水,你能帮我倒一杯吗?”
韩先生扭头问付然,“要喝水吗?”
付然瞄了眼曲少峥,试探道:“要?”
韩先生遂起身去倒了两杯水,饮水机的方向离曲少峥最近,韩先生倒完水后硬是绕过曲少峥把水杯先交到了付然手上,再回过身把另一杯放到曲少峥旁边的床头柜上。
付然:“……”
曲少峥:“……”
这差别对待已经非常明显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付然感到心情沉重,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相信前金主爸爸被他给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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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有一种负罪感,因自己太过优秀以致于迷倒众生而感到罪过,做一个万人迷负担太重了,唉。
“又在想什么,水洒出去了。”
—道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在头顶响起,付然回过神,“呀”了一声,“还真洒出去了点。”
韩先生抽出纸巾帮他擦了擦腿上湿掉一小块的被子。
曲少峥看红了眼,他幽幽道:“哥哥这些年跟母亲是怎么过来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付然闻言顿了一下,随即道:“就那么过来的啊,老妈拼命工作供我读书,我努力念书考大学。”
曲少峥皱眉,“你闲暇时没有帮帮她吗,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活很不容易,我在国外经常打暑假工,国内暑假工应该也好找吧?”
付然深深看了眼曲少峥,意味深长道:“嗯,是不容易,所以我年年争取奖学金,每个周末都去兼职,可不止暑假呢……”
“原来是这样……”曲少峥眼眸闪了闪,一脸愧疚道,“对不起,我误会哥哥了。”
付然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没关系,弟弟不知道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曲少峥脸色有些苍白。
韩先生没打扰兄弟二人说话,他时不时看一下输液瓶,同时留心付然的体温变化。
明明是三个人的病房,曲少峥却隐隐有被排除在外的趋势,他不甘默默无闻,再度开口:“臣幘哥,自我回国后我们都没有好好出去聚一下,这个周末你有空来我家吗,我想开个小型聚会,几个朋友都会来,对了,还有彦庭哥,他说过要来看我的。”
曲少峥口中的“彦庭哥”全名是夏彥庭,财阀夏家的二少爷,跟韩先生有些交情,曲少峥也是通过韩先生才认识的夏彥庭。
韩先生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了,周末我上班。”
嗯?
付然困惑的眼神望向韩先生。
韩先生掐了掐眉心,对付然解释道:“真上班,休假正好结束。”
“哦。”付然收回目光。
曲少峥没插针头的另一只手抓紧了被子,手在微微颤抖,“臣幘哥就不能为了我推掉工作吗?”
韩先生是这条街上最冷酷无情的靓仔,只见他绐付然掖了掖被角,头也不抬道:“这恐怕不能,那天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要及时处理。”
“那什么时候能处理完,我可以等你。”
“不确定,少则三天。”
这是付然第二次偷瞟曲少峥了,据他观察,曲少峥对韩先生好像还是蛮殷勤的,而且通过曲少峥说话的语气来看,两人先前关系应该还算可以。
那么问题就来了,韩先生为什么一直没有跟曲少峥表白,人家不见得不会答应啊。
回头他一定要问问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