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烟自然知道顾衣裁的目的。看到谢一脸幸灾乐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迟来的范浅浅并不知道谢说的什么,只听到他说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礼物,连连起哄道:“是什么礼物呀?我也好好奇呀!”
苏清烟无语,范姑奶奶,咱能不能不要瞎起哄?
顾衣裁看到苏清烟脸色不自然,以为她是为那幅画而揪心,十分开心,示意一旁的侍女将手中画卷展开。
画轴渐渐滚落,画卷渐渐展开,一幅公子折柳图便展现在众人面前。画中一身白衣,宛如谪仙的商离,正站在湖边的柳树旁,白皙修长的轻握着柳枝,仿佛要将它折下。
苏清烟目光微凝,不得不说,顾衣裁的画工当真是很好。这样的场面,确实很难让人不心动。
“哇,果然是辰王姐夫,连在画上都这么好看。”范浅浅拍着手,十分高兴地道。
谢见到这一幅画,脸色微微一变,后退了两步。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一幅画,哪里是商离题字的?分明就是他模仿商离的字迹题的字嘛!
谢看了看周围,只见商离并不在,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商离不在,那么就不会有人揭穿他了!谢邪恶地笑了起来。
“哇,顾姑娘的画当真是不凡呀,再看一看这题字:一株绿柳叶似裁,半江春意丹青外。若问手巧谁可拟,蔡家文姬卷初开。辰王殿下将顾姑娘比作大才女蔡文姬,两人当真是惺惺惜惺惺呀。”谢仗着没人知道这一首诗是他自己胡乱写的,十分得意看着苏清烟,希望能看到苏清烟脸色大变的样子,以报被她利用之仇。
“这浓情蜜意的画,加上惺惺相惜的题字,无不证明了你和辰王姐夫……你……你送给我清烟姐姐,是想气死她么?”范浅浅十分生气,说话也不经头脑。
竹归将铜镜递到苏清烟的面前,道:“姑娘,你感觉如何?”
“真绝情。”谢撇撇嘴,走近顾衣裁,望着屋顶,道:“其实呢,你那幅画上的诗,真的和慕离非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无聊,模仿他的字迹给你写上去的。先声明,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和你惺惺惜惺惺。我根本不知道那幅画是谁的,只是从辰王府的管家手中胡乱抢过来的罢了。至于慕离非,我敢保证,他连见都没有见过这幅画!”
“这是小女子的一番心意,有什么问题么?”顾衣裁佯装一无所知地道。
“既然是你的墨宝,你便留着吧,何须问我。”苏清烟回头道了一句。
顾衣裁脸色苍白,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上次他说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见过她的画,她只当是他忘了,没想到是真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顾衣裁闻言,手微微一抖,道:“苏姑娘说的是,这诗只不过辰王殿下胡乱写的。”
“不行!”那宫中来的老嬷嬷连忙道,“王妃,你就忍一忍吧,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苏清烟笑了笑,朝着顾衣裁毫不客气地道:“顾姑娘,你不用多说,我相信你和辰王殿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有,那也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衣裁,你没事吧?”慕许阳连忙将顾衣裁扶住,关切地问道。
苏清烟一喜,知道是百灵和范别源来了,不顾竹归的劝阻,去见了两人。
苏清烟并没有拒绝,而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折腾。经过了长达一个半时辰的折腾,苏清烟的凤冠霞帔终于穿戴好了。
慕许阳沉默,他不想骗顾衣裁:“衣裁,谢是八皇兄的伴读,两人感情很好。小时候,若是有其中一人被罚抄书,另外一个人常常会模仿被罚之人的字迹帮着抄。他们模仿对方的字迹,是连夫子也分不出来的。”
苏清烟走了几步,忽然又有人来通报,说是慕容山庄的庄主和南疆的老爷子来了。
“呵呵!”谢站直身子,打哈哈道,“呵呵,你看府上,四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多喜庆呀!”
苏清烟不理会她的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开口道:“这画上的诗到底是谁写的,谢公子不准备该顾姑娘解释解释么?”
凤冠太重了!
苏清烟抿抿嘴,觉得嬷嬷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罢了。
范浅浅撇撇嘴,踹了谢一脚,道:“我就说嘛,我辰王姐夫是不可能写出这么蹩脚的诗来的!原来是你呀,你想破坏我辰王姐夫和清烟姐姐的感情对吧?坏人!”
“你……”范浅浅气极,说不出话来了。
慕许阳深深看了苏清烟一眼,道:“衣裁不舒服,我扶她回去吧。”说着,便扶着顾衣裁离开了。
顾衣裁惨淡一笑,没错,她是想用这一幅画破坏两人的感情,但是她没想到,最终一败涂地的会是她。她此时只觉得眼睛昏黑,摇摇欲坠。
顾衣裁深深地看了苏清烟一眼,将心中的不忍压了下去,范浅浅所说的,正是她的目的,她就是要气苏清烟,最好将她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