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瑶微微点点头,透着一抹担忧说道:“依着我看,这件事还不算完,月儿你心里也好有个准备,俗话说人言可畏,往日里百姓们传些什么,过几日也就消停了,可是这次却是越传越难听,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能压下去”。
水涟月扬了扬下颚,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若非先前的那些传言,又岂会让她今日有机可乘呢”?说完,她将目光转向水暮瑶,这一举动,令水暮瑶身形一僵,深深的垂下头,她自然知道当初的谣言是从何而來,若非娘亲命人四处散播,想來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水涟月心里嘲讽的笑了笑,转间移开目光,沉重又道:“更何况,这种事情总不好以牙还牙,她再是有缺点,在外不过落个凶悍的名声,总好过我这水性杨啊”。
水暮瑶抬起头,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依旧直视向水涟月,郑重道:“以往的事情,还请月儿能不再计较,我娘我娘如今也落魄了,该有的惩罚也已经受过了,而今,不过风烛残年,苟延残喘度日”。
“我也沒想再去计较,若非你娘将我卖到青楼,我也不会遇到我师父,更不能成就一身本事,只是,你如此卖力的帮我,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吧”?水涟月也不想再绕弯子,干脆直接连姐姐二字也省去。
水暮瑶一怔,随后点点头,手指揉捏在一起,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轻声说道:“先前我已说过,我帮你实际上就是在帮我自己,水府上下,如今被孟秋荷尽握在手,这一阵子,她四处为水暮珊张罗亲事,大多是王室高官,眼看着你也即将出嫁,而我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水涟月闻言后,却默不作声,她渐渐眼睑垂下,睫毛微微闪动,倒并非为水暮瑶如今落魄而感到愧疚,只是,当初她做的那件事,让水暮瑶已非完璧之身,只怕嫁给谁,都是个问題啊。
水暮瑶见水涟月不说话,又见她的神态,心中一酸,有些伤感道:“自从我娘被爹爹罢了正位夫人之位,外公家就一直沒派个人來问问话,我姨母更沒露面,哪怕接济接济我娘也行,可是,这不正显出人性凉薄了吗?我又能指望谁?如今爹爹有了五位小夫人,整日泡在屋里,连铺子也不去了,我更是连他的面也见不上,每次去找爹爹,都被孟秋荷的丫鬟打出來”。
水涟月微微蹙眉,并沒有打断水暮瑶说话,想來,她的确过得很苦,就让她倾诉一番也罢,不止水涟月这么想,就连她身后的红缨心里也有些不忍,甚至泛起同情之心,虽说她讨厌水暮瑶,但水暮瑶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得过且过吧。
水暮瑶这番话语,其实也含着卖同情泪,但大部分却是她心里最想说的话,娘亲一整天有都在昏昏沉睡中,即便醒过來,她也不好说这些话让娘亲更伤神,可是不说出來,憋在心里又实在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