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大手包裹住雪宝胖乎乎软绵绵的小手,一大一小朝着马车走去,夕阳中,宇文骜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
一阵颠簸,沈元熙在迷糊中醒來,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天,因为她的眼睛一直被蒙着,所以她一直生活在黑暗里,马车似乎停了下來,她动了动被颠簸得酸痛不已的身子,侧了侧身,这时她听见外面那几个绑架她的沛国杀手的咒骂声,大意她听得懂,好像是说前面设了关卡,要对來往的人一一检查。
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遇到过很多次了,可以想见,宇文骜一定派了大量的人在找她,即使这几个杀手全部挑很偏僻的路走,但要回到沛国,路途遥远,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走,也不是容易的事,只可惜那么多个关卡这些人都顺利地通过了,她也并沒有逃离魔掌,只因为这些人很聪明,给她喂食了一种药,让她的声音变得粗噶难听,就像老婆婆一样,他们还将她化装成一个满脸黑斑眼睛又瞎的老妪,别说那些拿着画像找她的人了,就是让宇文骜亲自站到她的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出她來。
以她的计算,若是不出意外,路过这一个平河郡,再走不到半日的时间便是沛国境界了,到时候她就真的脱离了宇文骜的势力范围,他要再想救她,难如登天,所以,这是她最后一次逃脱的机会,若是错过这个时机,她落到了秋兆基的手里,以他的小肚鸡肠,再发现她不是刘雨晴,因而对他沒有大的作用,他定不会饶了她的。
心里盘算好了要拼死一搏,沈元熙摸了摸身边已经发酸发硬的馒头,抓來狠狠地啃了两口,补充一下体力。
果然,外面的士兵要求要來搜查一下马车里面,杀手中有人精通云晋的语言:“大爷,大爷”地好话说了一堆,还想贿赂士兵,不过那些人根本不买他的账,还是坚持要检查马车里面,那些人奈,只得让他们检查。
沈元熙见机会來了,等马车门被打开的时候,她正要开口向他们求救,可那些士兵根本就沒多看一眼就把门关上了,她听见他们不耐烦地抱怨道:“这里面什么这么臭啊!”
“哦,老母瘫痪多年,大小便都在车里,我们几个做儿子的也不好照顾,正想带她去沛国看大夫呢?还打算在前面雇个人替她清理一番,让官爷见笑了。”
闻言,沈元熙欲哭泪,她真想大喊救命的,可是嗓子疼得厉害,她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不用说,他们放在她食物里的药又加重了,她现在连粗噶的声音都发不出來了。
那些士兵闻言,也不想再多做纠缠,任他们怎么想也不会将画像上那般美貌的年轻女子与车里那个臭得令人作呕的老太婆联系起來。
士兵们很快放行了,那些杀手道着谢赶着马车离开了,沈元熙彻底绝望,这是天要灭她么,一离开云晋,她怕是永远都回不來了,脑中一一闪过雪宝、宇文骜、和晏祈的脸,她绝望地流下了最后一行泪水。
她摸索着,因为双手被绑着,她行动不是那么自如,不过她早就将簪子藏在了坐垫下面,因为她做好了打算,若是在离开云晋前都还沒有被宇文骜的人找到,就用簪子自杀,不是她不想活,只是她不想被侮辱和死在别国,那样,她宁愿自裁死在云晋,这样她的灵魂也许还找得到回家的路。
举起簪子,她深吸一口气,将锋利的簪头对准了自己手腕的动脉,举起,正要刺的时候,外面传來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怎么,有可疑的人吗?”
听到这个声音,沈元熙的手一顿,她猛地抬起头,将脸转向了声源处,如果她沒有听错的话,这个人就在距她一壁之隔的外面,虽然她有五年沒有见过这个人了,但是他的声音识别度很高,她不会听错的,是他吗?她的内心重新燃起希望。
“启禀平王,目前还沒发现可疑的人。”士兵恭敬地禀报。
平王……平王,是宇文琰。
她怎么忘了,五年前宇文琰被分封到偏僻的平河郡,那么这次皇令传來,理应由平王监督执行的,宇文琰在这里,就在离她不足寸步的地方。
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沈元熙疯狂地用肩膀去撞击马车门,马车开始剧烈地颤动,而这也终于引起了宇文琰的注意,他一点那马车,懒懒地问道:“这怎么回事,里面关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