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府并不是建在闹市区,所以沈元熙这一来一回也了不少时间,等她回府时,竟也到了晚膳时间。
被曲晟这么一闹,她今日没什么胃口,还想着叫寅时先用膳,到时候给她随便留点什么就行,她睡一觉起来当夜宵吃,哪知回了凝霜殿,她却觉气氛有丝诡异,平时昏昏暗暗的寝殿在这个时候虽然安静,但到底还有几个丫鬟婆子走动笑闹的声音,而今日却一丝声音都没有。
她加快了步子,才到门口,就见平时很少出现的霜宁霜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很快,沈元熙就发现寅时跪在一边不住地抹泪,似乎在哀求着什么,而门口正端端正正地站了个面生的人,那男人身边还站了好几个粗使的婆子,分列两旁,严阵以待,看来颇具气势。那是个穿着蓝色袍子个子不高的男人,身材有些臃肿,但神情间自有一股威严,他微微扬着下巴,眯着眼睛漠然地任由寅时跪在他脚下哭着,丝毫不动容。
沈元熙见此,心中蓦地一疼,寅时自小跟着她,虽说过得不算特别好,但自己从来没让她跪过,而且除了前不久她跪在雨中求爹爹答允她的婚事晕过去那一次,她也未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沈元熙上前,还没开口,那端正站着的男人却突然对着她冷冷地一笑,尖着声音道:“得,夫人终于回来了,可让老奴好等啊,行了,既然主子回来了,那么便开始行刑!”
他话音一落,那站得笔直的几个婆子立即动了,不由分说,拿的拿凳子,拖人的拖人,整个安静的凝霜殿突然沸腾起来。
沈元熙只见三个婆子分别扭着霜宁霜清和寅时往摆在院中的凳子而去,而早有其他几个婆子拿来了绳子和鞭子,那阵势,像是要鞭打这三个丫鬟!
沈元熙就近拉住了一个开始捆绑霜清的婆子的手,大喝道:“住手!姜公公,你们这是干什么?”如果说刚才她还不知道那发号施令的男人是谁,这下便明白了,那不是个男人,而是这谦王府的管家姜公公,一直贴身服侍宇文骜,因为他来王府之前在皇宫内当差,所以府里的人都对他又敬又怕。可是此时他既然出现在她的凝霜殿,那必是宇文骜授意的了。
想到这儿,沈元熙心下一黯,疾步上前向姜公公施了个礼,她虽是宇文骜的妾,但对于这位大权在握的总管也得罪不起。
“姜公公,不知这三个婢子犯了什么错,竟然要公公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亲自监督行刑?”沈元熙微笑着,颇为礼貌地问道。
那姜公公个子不高,但此时却站在台阶上,沈元熙站在台阶下,他还借此颇为不屑居高临下地将沈元熙打量了一番,明明看出来沈元熙急得不行,他还故意拖长了尾音,一字一句慢慢地道:“哟~沈夫人,这得要问你自己了,出门儿怎么不带个人跟着呢?你如今可比不得以前了,你现在是在谦王府的人,出去了可代表的是谦王府,您这要是在外面有个好歹,那叫咱们谦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说着,他头一晃,竟抬起手看起指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