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清国的军队驻在不过十里之外,林木樨凭着多年打探情报的本事,很快探清了北清国的动向。运送粮草的军队正从北清国内赶赴廊城,而护送粮草的军队着实多了点,足十万之数,很明显这是他们在等援兵和粮草。
百里牧云自然不会给他们休养生息,调兵谴将的机会,但主动出击便是要放弃廊城的守城天险,对于玄乾这只积弱已久的军队,百里牧云着实不放心得很。
“此次北清国的领兵之人竟然不是他们的世子陶赫,而陶审辑二子陶泽,这倒是颇为令人费解。”林木樨说道。
“不错,这个陶泽以往从未听说过,只知道他为人低调,极少有他的蛛丝蚂迹。”王伯瀚亦觉头疼。
“从上次陶赫来玄乾看,他是一个张扬的人,此次领兵按理来说应该他,但这次他竟能容忍他的弟弟掌握兵权,这着实奇怪。”林木樨扇子一合,不解的摇头。
百里牧云一直静坐在椅子上,只听他们细细说着,听到此处,才慢条斯理说道:“是么?若朕是这个陶泽,有这样一个恨不得时时提醒天下人他才是王位继承人的哥哥在,朕一定敛尽锋芒,绝不出任何风头。除非……”
“除非,他可以与他的哥哥分庭抗礼,而且,有争夺王位之心。”镜缘接过百里牧云的话说道。
“所以,你们这些年查不到他蛛丝蚂迹,一定是他在暗中筹备着什么,而且他已经筹划成功了。”百里牧云半点也未因为猜到了陶泽的真相感到欣慰,反而更加忧虑。
若只是一个张扬跋扈的陶赫,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将北清国击败,收入玄乾版图。陶审辑已经老了,这些年又疾病缠身,不成威胁。可如今多出来一个陶泽,无疑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没有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或多或少都有人为的安排。
陶泽是看准了时机显身,甚至,攻打玄乾之事说不定就是他的主意。他需要一个可以立威,并掌握军权的机会,而战争从来都是个好主意。
想到此处,百里牧云眉头微敛,对陶泽没有半点情报,不知他行事手段,也不知他用兵方法,未知的敌人总是最可怕的。他有一种感觉,或许他遇上了此生最难对付的人。
而且,他心里隐隐有一些猜测,那个神秘的组织是不是陶泽的?如果是,那墨兮……
他没再想下去,摇了摇头拿起杯子想喝口茶,好驱逐出脑子里越来越大的疑团,却发现茶杯早已空了。正在烦闷地想重重放下杯子时,一只素手却接过茶杯,转而递给他一杯满茶。
百里牧云这才发现帐中的人不知何时都已退下,墨兮正带着笑意看着他,“牧云为何事烦忧?”
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百里牧云端端正正地看着墨兮,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为你这小傻瓜的身子担心呢。”
“我身子无碍,你总担心做什么?”墨兮有些心虚,眼神闪躲了一下。
百里牧云只深深地看着她,他不会忘记,墨兮昏迷的那七日里,有两次她即使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也疼得弯起身子,在床上翻滚着呜咽哭泣。她向来是一个能忍的人,百里牧云不知是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她接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