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轩大哥,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能来,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打扰。”赵守孝这话可不是客气话,瞧瞧他回过神来时眼里的惊喜,还有两只嘴角都咧到耳边的模样,那么真诚的笑容,任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诚意。
“呵呵,赵妹夫,我是没想带他们来的,是大哥和三弟非要跟着来的。”李青宁上前,一副极力想跟自家两兄弟撇开关系的模样。
“大哥,你怎么说话的,”李青瑜同样跟了过来,“我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恩,真不错,挺热闹的。”对于四周投来好奇的目光,李青瑜笑得风轻云淡,与李青宁的温和不同,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才气,浑身上下淋漓尽致地表现着才子两个字。至于李青轩,他那脸上亲切的笑容别说是赵守孝生不起防备之心,就是好多的商业对手都栽在了他这样的笑容之下。
三个身着华服相貌出众气质更是得天独厚的男人并排一站,仅仅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个毫不起眼的细小动作,就硬生生地划开了他们与院子里众人的距离,让他们不敢生出任何不好的心思。
就连自小就能够算得上是富家子弟的肖志远兄弟两人,在这三人面前也是自叹不如。
只是,这样的情况,赵守孝并没有觉察,正在疑惑为什么吴大哥没来时,吴天从最后一辆马车下来,手上同样拎着不少的礼物,“赵兄弟,恭喜啊,我今天也来粘粘喜气。”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吴天,赵守孝多少有些惊奇,毕竟在他的影响力,吴天一直都是骑马来的,这坐马车倒是头一回。
许是看出了赵守孝眼里的疑惑,吴天解释道:“我今天可是代表我自己来的。”意思很明显,今天他不代表李青宁的下属,对此,李青宁也仅仅只是眉头一挑,算是认同吴天的话。
“好了,赵妹夫,还傻笑呢,”知道对方高兴,可这将客人挡在门外算是怎么回事,用扇子打了一下赵守孝的肩膀,“时辰也不早了,不请我们进去也就罢了,错过了好时辰,那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有些不称职。”
“呵呵,瞧我,李大哥,快请,还有青轩大哥,青瑜大哥,吴大哥,快点进来。”赵守孝将一行人拎了进去,他们同样穿得喜庆,可与四周其他穿着新衣的村民比起来,差别很是明显。
原本吵杂热闹的地方,因为这一行人而安静下来,当事人却是一点自觉也没有,径自走进堂屋,两个女人去了肖瑶的房间,而四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看着一溜五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娃娃,吴天和李青宁因为出生那日已经见过,震撼之心倒是比李青轩和李青瑜小得多。
“啧啧,赵兄弟,你真是厉害。”李青轩感叹道。
对于这句话,他不止一次听说了,不过,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又带着点不好意思,不知如何回答的他在这个时候多半会带着傻气的笑容摸摸自己的脑袋。
“儿子,你看这个妹妹,漂亮不?给你以后做媳妇怎么样?”李青轩看着小小的小五,对着已经算是少年的儿子说道。
只见小少年李珏看着那小脸红彤彤闭着眼睛睡大觉的笑容,小小的嘴巴还吐出泡泡,被自家父亲取笑而有些微红的脸顿时被这样奇特的景象所迷住了,真好玩,随后认真地思考道:“可以,不过,这个妹妹要多久才长达?”
“你小子,想得美?”李青宁见自己的打算被大哥捷足先登,不满地说道:“我说大哥,珏儿都已经十岁了,小悦悦才刚刚出生,难不成你要珏儿二十五岁才成亲啊?”
“啊,小悦悦啊,名字真好听,”李青轩感叹完,又鄙视地看着李青宁,“二弟,不是有你这个二伯做榜样吗?珏儿就算是二十五岁成亲,相比爹和娘也能接受的。”
“你,”这边李青宁和李青轩大眼瞪小眼,那边李青瑜抱着自家四岁的女儿,小声地说道:“灵儿,这里有四个弟弟,你觉着哪个好?以后当你夫君好不好?”
四岁的灵儿不太明白父亲的意思,大眼睛看着五个娃娃充满好奇,听了父亲的话之后,板着脸开始认真地研究,不一会,撅嘴,“可是,爹爹,这四个弟弟都长得一模一样,灵儿不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
“恩,”李青瑜看着四个奶娃娃,再见自己宝贝女儿委屈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内疚,自己都分不清四个娃娃,怎么让女儿去做这样的事情,故作沉思一番,“那这样,灵儿,你闭上眼睛,转几圈之后,爹爹抱着你到四哥弟弟面前,你指到哪个弟弟就是哪个好不好?”
“好。”小灵儿见自己纠结的事情被自家爹爹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于是,大大地回道。
“好个头。”李青宁和李青轩同时说道,“三弟,你可不要教坏了小灵儿,她可比四个娃娃都大四岁,这怎么行,你若是实在想,你赶紧回家,再生一个女娃娃出来。”李青轩本着身为大哥的责任,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后又想着,自己家里好像就珏儿一个,也太孤单了,是不是再生个女儿,反正这赵家有四个男娃娃,到时候怎么着也有自己女儿的一份吧,越是这么想着,李青轩就越是觉得自己这个随口提出来的建议很是靠谱。
“大四岁怎么了,没听过女大三,抱金砖吗?是不是啊?小灵儿。”李青瑜抱起灵儿,笑眯眯地问道。
“是,可是,爹爹,灵儿不是金砖,灵儿见过金砖的,灵儿没有那么重。”可爱的灵儿突出可爱的童颜,却让李青瑜脸黑了下来,怒视着李青轩,“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够给灵儿看那俗气得很的东西。”
要说家里谁没事放着金砖,肯定是自家大哥了。
李青宁见自家大哥和三弟吵了起来,退一步,站在赵守孝身边,用扇子戳了戳有些傻的男人,见他回神,才开口说道:“我说赵妹夫,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最好的,是不是?”
恩,赵守孝连忙点头,只是,为什么李大哥这笑容有些不对劲,“你也这么认为就好,虽然说我现在还没有儿女,不过,我已经打算尽快成亲,你一定不能让把你的儿子女儿早早地就许了人,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下一个,明白吗?”
赵守孝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心里却有些不满地看着三人,好吧,他承认他们家宝宝长得好,讨人喜欢,可这才是洗三的日子这么些人就想将自己宝宝变成他们家的,那怎么可以,他自己都才当场父亲。
“二弟(二哥)。”李青轩和李青瑜同时说道,“你也太狡猾了吧,赵兄弟,千万不要答应他们。”
“呵呵,放心吧,宝宝们的婚事一定要等到他们成年之后,才会定下来的。”现在就想,门都没有,赵守孝愤愤地想着,可随后更加郁闷了,现在看起来是小宝宝,可十五年之后,特别是他们家的小五就是别人家的了,此时他就已经能够想象小悦悦出嫁那一天,他的心会有多么的难受,多么的不舍。
于是,本来幼稚话的三人满脸黑线地看着赵守孝目光不舍地盯着小悦悦,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李青轩和李青宁是万分鄙视,还有十五年呢,你担心的也未免太早了。
可李青瑜却跟着忧郁了,看着在自己怀里眨着大眼睛,粉嘟嘟乖巧的女儿,这一算,灵儿宝贝还有十一年就是别人家的了,他才是最该伤心的那一个,不是吗?
吴天无语地看着这四个人,再次觉得傻气也是会被传染的,瞧瞧,他们家多么英明睿智的三位少爷,可不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即便堂屋内坐着的是长辈,可面对三位尊贵的少爷,肯定是拘束的,特别是赵肖氏,赵德,他们可是在李青宁那里吃了大苦头的,因此,即便心里很是不满这三位少爷竟然争着做赵老二的亲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姑爷,三位少爷,时辰已经到了。”稳婆看着眼巴巴瞅着孩子的四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依旧上前,开口说道。
“好,准备开始吧。”李青宁点头,随后,桌子被腾开了,中间空出地方,左右两边排上了两排凳子,在院子里的人也做了进来,看起来人还真是不少,当然,李青宁三兄弟和吴天是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管别人挤得甚至只能做半个屁股,也不敢挤到他们这边来。
稳婆有条不紊地将洗三需要用的神像,贡品准备好,然后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礼仪用品摆在大桌子上,随后,把老大抱起来,洗三正式开始,随后到清水,添盆应该按照尊卑长幼开始,可从今天的作为安排来看,无论是赵守孝还有李家三兄弟,都不会让赵德和赵肖氏占这个头筹。婚非由己
于是,李青轩带着亲切的笑容,率先站起来,添了一小勺清水,丢了一块银子放在盆里,这本应该是外婆做的,可一想到肖大丫那后外婆,还是算了吧,稳婆看了一眼自家大少爷,该说的话一句不少。
之后跟着是李青宁和李青瑜,有了他们打前站,后面的那些也就不值得一提了,当然,稳婆的吉祥话是一点也没有少的,直到最后一人,真正的洗三开始了,稳婆是一边洗,一边说着话,对于孩子的哭声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不过,五个孩子,这么一一折腾下来,就算是经验老道的稳婆,也口干舌燥,好在,结束之后就是午饭就开始了,在堂屋里只罢了两桌,李青宁一家子外加吴天和赵守孝独坐一桌,而另外一桌,自然是长辈。
其他的平辈,或者晚辈都在外面坐着,席吃得很是丰盛,因为之前就看出来了赵守孝和李家三位公子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以后甚至可能是亲家,赵家人心里开始活动起来,只是,因为上次吃了亏,心想着等到这些客人都走了,他们一定要和赵守孝好好说手,这次,一定不能够像上次水稻那样,把事情搞砸了。
肖二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算是个村长,那三位少爷总得跟自己打个招呼,就算三位少爷眼里没有自己,这赵守孝也应该有点眼力界,为他们这边的这些长辈介绍介绍,要知道他们好了,对赵守孝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谁曾想,这赵守孝大咧咧地坐在吴天身边,对于同桌有两个妇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与李青宁他们聊得越是欢愉,他们看得就越是憋屈,于是,本来是好好的一顿美味佳肴,到了他们嘴里,更啃石头没有什么差别,噎得慌。
李青宁他们并没有多待,在用过午饭,给了几个娃娃礼物之后,就起身告辞,不过,临行前,还是让他有什么需要尽管去县城找他们。
之后,把院子收拾好,帮忙的难得去还桌椅板凳,而女人则在厨房里洗完,或者收拾堂屋,打扫院子,等这些都收拾好了,他们也就自动地告辞了,“老二啊,那毕竟是你的父母,今天这么做有些过了,你也知道肖二生是村长,会传出闲话的,说你已有了五胞胎就忘了爹娘。”
肖大贵作为长辈,将今天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这赵家此时还不走,恐怕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如今你已经是五个娃的爹了。”说到这里,肖大贵自己都觉得别扭,原本觉得他们家弄那么大的青砖大院纯粹浪费,现在看起来,是完全有必要的,“凡是不能冲动,要多多为大丫和孩子考虑知道吗?”
“放心吧,肖大叔,我有分寸的。”赵守孝点头。
离开之后,肖长生不满地看了一眼肖大贵,“爹,那样的家人,你还劝赵老二做什么?我觉得他今天做得听哈,我看着就解气。”
“你懂什么,别胡说。”肖大贵看着朱氏一脸赞同,叹了一口气,“谣言害死人呐,难道你想着五胞胎也像大丫和老二那样,一直被村子里排挤吗?”
“爹,你多虑了,现在的情况可不是那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陈氏开口说道:“大丫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至少从熟悉之后,我就没有看见谁在她的面前讨到好的。”
这边,赵守孝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将院门关上,像是没有看见在堂屋里坐着喝茶的赵家人一般,将五个被折腾得同样有些疲惫在呼呼大睡的孩子抱到房间里,“小妖,我去了哦。”看着靠在床上的肖瑶,眨眼,开口说道。
“去吧,我等你凯旋。”肖瑶鼓励地说道,随后看着赵守孝的背影,她家男人,一直都是这么的可靠。
堂屋里,赵守孝随便在好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赵家一行人,还有肖大生和肖二生,冷笑,明明刚刚几位表哥都极力劝他们离开,可他们呢,为了肖生生,执意留了下来,“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或者,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二弟,爹,娘,大舅舅,二舅舅都在这里,你是怎么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没有他们这些长辈?”赵守忠语气极其眼里的斥责,似乎赵守孝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说话就犯了大逆不道的不孝之罪。
还当他是之前那个傻兮兮的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赵守孝,任他们欺负的傻子吗?当最后一层血脉都被撇开了之后,对这一群人剩下的就只有厌恶,“呵呵,大哥,你这话可真是好笑,我就问问你们有什么事情,怎么从你口里出来就是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要是这样的话,大年初一你们几个将你爹药铺,把因坐牢重病的娘当成皮球一般左踢右踢的你们,可真是把他们放在眼里。”
赵守孝嘲讽的话语让赵家三兄弟两姐妹都有些脸红,当然,这仅仅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二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赵知节看着赵守孝,真是很陌生,看着他们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暖意,无论是之前的失望,绝望,疲惫都没有了。
“怎么,老三,难道我说错了吗?”赵守孝开口说道,自从分家之后,这赵老三还是不错的,只是,就算变得再好,终究也太痴了,他们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更别说做兄弟,“好了,别一个个都瞪着我,好像我欠你们似的,说吧,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赵知节沉默地看着赵守孝,他承认,这一次二哥家的五胞胎实在是太大的惊喜,若是自家小乐乐能够与他们交好,之后的人生他们都不需要太过担心,可是,现在,他觉得很是不对劲,看了一眼赵王氏,见她同样对着自己摇头,熄了火,没说话。
赵守忠则是被刚刚赵守孝那么一噎,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另外三个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目标可是很明确的,“二哥,你知道生五胞胎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老四,这是李大哥已经跟我分析得一清二楚,我就用不着你这个靠我才得来的假秀才提醒了,我从来没想过要靠自己的五胞胎谋取什么,所以,你们也不要想像上次那样,又跑到县令大人面前去要功劳,这一次我的态度,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赵守孝讽刺地看着赵知义,换了一个角度,他真的觉得这个人是无药可救了。
“二哥,你疯了。”没想到自己想什么二哥都一清二楚,赵知义瞪大眼睛开口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仅仅是你这五胞胎,就可以跟四大家族之首的李家相抗衡了,你肯定是被李家骗了,他们是因为不想你爬到他们的头上,才会对你这么好的额,你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你若是真觉得五胞胎那么有用,回家跟自己媳妇生去,千万不要打我这儿女的主意。”赵守孝不耐烦地说道,他倒是有些奇怪,以往早已经叫嚷开来的肖生生,为何此时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自己的态度,若是平日里的她,恐怕早就冲上来,和自己拼命了。
“你,你不识好歹。”赵知义看不明白这个二哥,明明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偏偏要放弃,安心当一个农夫,“你怎么就不为你的孩子们考虑考虑。”
“多谢老四,你管得太宽了,若是有那闲功夫,你应该好好地教育自己的那一双儿女,别让他们跟你们一样。”赵守孝自从坐下来后,说话就从未讲过情面。
“二哥,你这样是以后再也不管我们了吗?”赵思慧听着赵守孝的话,是越来越心惊,带着哭意,用可怜兮兮地眼神看着赵守孝,希望能够换回那个曾经傻呵呵的男人。
“是,你和赵思贤的嫁妆自己想办法,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哥哥。”本来就不死亲的,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打动我吗?那就太天真了,之前那么容忍你们,是因为那层血脉在,现在,在知道你们对我爹娘,对我做了那些事情之后,我如今能够冷静下来跟你们谈话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不过,赵守孝自己也发觉了,他对这一群人的耐性是越来越少了,若不是为了肖瑶说出的那个主意,若不是为了看这些人大变脸色,他怎么会继续忍下去,跟这些人废话。
“那爹娘呢?”赵思慧听了赵守孝的话之后,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二哥刚刚说得有多坚定,她听得出来的。
总算来了吗?“爹娘?呵呵?”嘲讽地看着赵德和赵肖氏,那眼神只看得到一直想要自己儿女打前锋,坐收渔翁之利的赵守孝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儿女,即便再不孝顺,也不是这个小畜生能够说得,还用那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红着脸,鼓起勇气向赵明表明自己的心意时,对方的眼神,也是这样,充满了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