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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按琴弦,魏孤影突然停了下来,搜遍记忆,竟找不到一首完整的曲子。苦思良久,方才回忆起一首《白雪》,《白雪》是弘学院师旷教习专为初窥班学童编的启蒙乐曲,全因曲名中有个雪字,才使得魏孤影这个乐盲对这首曲子产生了兴趣,认真地练了几次。这也是他在乐部四年来唯一的成就了。
叮叮咚咚……伏羲琴蓝光频闪,一连串优雅的音符跳跃而出,似山林中的溪流,如泣如诉;似蓝天上的白云,高远飘逸;似草原上的奔马,迅疾如风……空气中的水元气向琴面汇聚拢来,逐渐凝实,最后形成一条五寸长的蓝色小龙,龙目灼灼,龙鳞闪闪,随跳跃的音符在伏羲琴上方左右穿梭,上下腾挪。一曲终了,魏孤影弹指将琴弦顺势一抚,小蓝龙顺着手势嗖地一声激射大厅石壁,轰,一声闷响,蓝龙消失无踪,只见石壁上深陷下一个大洞,地上多了一堆青灰色石粉。
“好强的威力!”魏孤影高兴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兴奋地道,“用意念控制真气弹奏就是好啊!一点也不需要手指头受罪。这弹琴也不是什么难事嘛,以前咋就感觉那么难呢?”
看到水真气弹奏出来的效果那么好,魏孤影更是跃跃欲试,希望看一下用火真气弹奏又会怎样。
还是那首《白雪》,(没办法,谁让咱主角只会这一首呢?)只不过淡蓝的水真气换成了红色的火真气,这一次的乐音充满了杀伐气息,如凶残的屠夫,如怒啸的猛虎,如暴戾的孤狼……空气中的火元气腾腾地冲向伏羲琴,刹那间,一条五寸长的火红色小龙凝聚成形,在它的身上看不到《白雪》的优雅,只能从音符的跳动中发现小红龙的怒气,每一块龙鳞边沿都腾起一簇火焰,大厅内的空气在小红龙火焰的威势下,荡起一层层涟漪。一曲结束,魏孤影如前次一样顺势一拂,小红龙带着满身火焰呼呼地冲向另一边的石壁,轰,石壁上以小红龙接触处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大洞,地上满是石头渣滓。
看到地上拇指大的石头渣滓,魏孤影遗憾地道:“还是曲子不合啊,以后要下决心多学些曲子了,反正师父玉简中传授的古曲多的是,总有合适的。”
主意打定后,孤影玩兴大起,忍不住突发奇想:“要是我同时用水火两种真气来弹奏会怎样呢?”
想到就做,魏孤影双手遥遥一点,红蓝两股真气拨动了琴弦,伏羲琴上顿时紫光大盛,随着旋律的展开,红蓝两条小龙腾空而起,翻腾盘旋,不一会儿便纠缠在一起。琴音中再找不到半点与《白雪》古曲相关联的地方,只闻清越的龙鸣和咆哮的龙吼更迭呼应,高低起伏。前人闻所未闻的龙声合奏曲在魏孤影的指尖不停地流淌。
其声未至,其势先起,无数条紫色劲芒在琴弦上飞溅,击打在四周石壁上,听不见任何声响,只是石壁上瞬间出现了无数深深的小洞。单看紫芒溅射的速度,其威力就在刚才两条小龙之上。眼见得这间石室要毁在这些紫芒上,魏孤影急忙停止弹奏,紫芒顿消,石室也免遭于难。
而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小龙却没有消失,兀自像刚才一样在伏羲琴上方翻转腾挪。魏孤影呆呆地盯着这诡异的现象,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直到余音消失干净,两条小龙才停止了舞动。
此时丹田处异象又生,孤影赤裸的小腹处隐隐浮现一太极图,两只阴阳鱼眼栩栩如生,红蓝两色光珠滴溜溜转动不已。两条小龙掉转头来,纠缠在起冲向太极图,至太极图上方才分开,一前一后,头尾想衔,盘绕在太极图边缘。太极图倏地一下,重又隐入丹田。
随着双龙太极图回归,体内红蓝太极球急速运转起来,丹田内电光闪闪,龙鸣阵阵。细一听,龙鸣声竟似暗合乐理,低鸣高哮,恰似七音十二律,长扬短停,正如五行阴阳拍。
在旋律般的龙鸣声中,丹田内的真元分若干方向涌入经脉,真元行进的方式也甚是怪异,分成黄豆大的小颗粒,两种真元交错排列,秩序井然,火真元在前,水真元居后,进三步,停一拍,跳跃前进,暗合龙鸣。火真元所到之处,滋滋声不绝于耳,经脉烧灼的痛楚几欲令孤影晕厥,水真元恰又紧随跟进,清爽温润,中正祥和,将火真元烧灼扩散的经脉修补一新,又使孤影体会到如沐春风般的舒爽之感。然而第三粒火真元跟踪而至,痛苦再次袭来,第四粒水真元又将孤影送入享乐颠峰。如此循环反复,魏孤影犹如蹦极,痛并快乐着。
那些真元颗粒好不容易将全身经脉游走了个遍,魏孤影正觉该喘口气时,哪知龙鸣声陡然拔高,无数的真元颗粒又一头扎入肌肉筋骨中,一时间,筋骨嚓嚓,肌肉滋滋,体表红云蓝雾此起彼伏。眼见得此种要命的享受再无福消受,魏孤影到也干脆,双眼一瞪,直接晕倒在地。
山中无甲子,洞中没岁月。也不知过了多久,魏孤影缓缓睁开眼睛,只觉一股浓郁的焦糊恶臭味扑鼻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枕在头上的一截焦黑枯手,大惊之下,掉头检视全身,哪还能看到一寸鲜嫩皮肤。
顾不得内视体内,魏孤影一骨碌爬起身来,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便消失在石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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