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前,门口两个双胞胎小茶幢满脸笑意地迎将上来,与上次一般无二。
此次,红枫楼客人虽不及上次来的时候多,但还是络绎不绝,可见庄逸宁经营有道。
“几位客官,里面请!小茶捶殷勤地道。
“请将这个交予你家掌柜的。”郝亦言递了块白色的石头给小茶憧。
郝战心巾略感诧异,看来郝亦言也是识得庄逸宁的,不过这也并不奇怪。郝亦言在郝氏地位不低,庄逸宁交友甚广,这两个人认识,也不算稀奇。
那茶侄见这块石头除了颜色纯白,较普通石头略微平整之外,实在平平无奇,心中便有些怠慢,面上却仍笑盈盈地道:“这位客官,实在抱歉得很,我家掌柜的今日有些事要忙,不在店内,您这石头,改日等他来,我再交予他,不知可否妥当?”
这番措辞,当初苦弥陀来这里时,这小茶幢似乎也是这样说的。郝战暗想,刁晓风甫一发难,庄逸宁便即出现在茶楼之中,九成九一早便在茶楼内,只是他隐身的功夫极高,他不自己现身,旁人是绝不会发现的。今日,难道又是这样?
“这石头虽只是普通的石头,但于你家掌柜的来说,却意义非凡,你现在交给他便是,旁的无须多说。”郝亦言说完,便率先进了茶楼。
小茶幢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郝战有些眼熟,眼珠子骨碌殊转了一转,便不再说话,向另外一个茶幢使了个眼色,让他引着众人入内,自己拿着石头跑到后堂去了。
五人落座,隐约听见楼中有乐器敲击之声,但响了几声,便听不见了,也无人在意。
小茶憧给众人一一斟完茶,鞠躬说了声“请慢用”便退下了。
“我先敬二哥一杯,庆祝今日的重逢。”郝宇举起身前那杯茶,双手捧着敬向郝战,眼睛里满含重逢的喜悦。千言万语,最后只说出来一句。
郝战微微一笑,举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可惜此地有茶无酒,否则我们大饮三百杯,何其痛快!”郝野也敬了郝战一杯,对他们身在茶楼而非酒楼颇感惋惜,他嗜酒如命,一听到酒,肚子里的酒虫又上来了。
“二哥,你那天被天苍带走,是如何脱身的?”郝宇对此颇为好奇。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说与你听。”郝亦言和芷真在场,郝战不欲将自己的奇遇说与外人听,是以如此答道。
他们正说着,忽然身旁响起一个温文儒雅的声音:“茶楼不正是打发时间的地方吗?郝战兄弟的际遇,庄某也想听一听。”
听声音,郝战便知是庄逸宁到了,看来这人虽然身为城主,却闲得很,整日价就在自家茶楼里听客人说话。
郝宇和郝野大惊,这声音好像来自耳旁,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来人修为之深,远在他们之上,这人忽然出声,却不知人在何处,不知是敌是友。
“庄师兄,既在这里,何不现身一见。”郝亦言示意他们不必惊慌,开口道,长年面无表情的脸上现出了些许笑容?
“几年不见,亦言小子更上层楼了。”庄逸宁说着,身影慢慢在桌旁显现出来。
原来郝亦言让茶幢转交的那枚石子虽只是颗普通白石,却是几年前庄逸宁欠下的赌约。
彼时,郝亦言正在灵界出游锻炼,一日行至小溪边,在树荫下略事休息,闲来无聊,便在溪里找了些黑白分明的石子在一块青石上自己与自己摆起了棋局?正斗至酣处,忽然听得身旁有人叫好,正是隐去身形的庄逸宁。
庄逸宁见郝亦言棋力不凡,便起了结交之心,与他定下约定,输的一方要替赢方做几件事,输了几颗子,便要做几件事。郝亦言于弈棋一道颇为自负,见庄逸宁隐身的功法极是好用,此法又甚有乐趣自然答应下来;于是两人分坐青石两旁,一局棋下来,郝亦言以一子半险胜。那颗白石,便是他当年赢下的那一颗。
庄逸宁见到白石,便知是郝亦言来了,当即现身。他倒也不像郝战所想的那般清闲,只是恰巧郝战来的这两次,他都无事,便在茶楼里听听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红枫楼内的茶憧都素知自家掌柜的性子,真有什么要紧事,便会敲击乐器来通知他。他们刚坐下时听到的乐声,便是那茶幢在找庄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