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自是允了,并嘱他莫要在家里多留,明日定要返回华山。同时又向苏卿道:“卿儿,你十三年假死沉睡,家中父母甚多挂怀,此番复活之后,也只上次回家省亲,却也只留宿一夜,便匆匆走了。这次你便与楚公子同回家里,正可借此一孺亲恩。”
苏卿先还不肯,后又想自己现已出家为道,恐怕今后回家省亲之机更少了,也正好借此机会回家省亲,正可了了自己的心愿。当下便也点头应了。
楚天秋闻听苏卿随自己一同回家,心里甚喜,猛又见老祖正向自己含笑点头,便知老祖用意,自又是感激非常。
因老祖要求二人明日定要赶回华山,所以楚天秋和苏卿决定现在便起身回家。当下辞别老祖和众人,出了道观,步行到前崖,二人并遁合飞,同往楚家村飞去。
一路上,楚天秋因悬念苏舜安危,苏卿也想着自己的心事,故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飞行神速,只柱香工夫,二人便飞到了家乡。在村口落地,缓走往村里走去。
此时天色已暗,暮烟四起,暝色苍茫。归巢的晚鸦,有时结成一个圆阵,有时三五为群,在天空中自在遨翔,从头上飞过去,一会儿没入暝色之中,依稀只听得几声鸣叫。此情此景,越如世外桃源一般。
楚天秋和苏卿回到家里时,却见四老及众人都是愁眉不展,忧心仲仲。见二人回来,四老也只略说几句,便又长吁短叹起来。
二人见状,忙问何故。
狐女道:“舜儿前日忽离家出走,至今未归。我甚是挂念,故今日一早便占了一卦,才知舜儿给一妖人掳走,只因那妖人邪法甚是高强,我竟不能占出来历和所在,更不知舜儿现下生死如何,故才忧心如焚。你二人现在回来正好,定与舜儿被掳有关,切不可瞒我们,定要如实说了。”
二人从村口往回走时,还曾计议如何向家人说起,又恐四老担心,也想瞒着不说,当此时听狐女说完,二人不禁暗自苦笑,皆咐道:“妈妈(舅妈)占卜如神,我既怎忘了这个呢,竟还想要瞒着四老呢。”
当下二人互看一眼,便同楚天秋将苏舜如何带红衣老怪到华山后山激苏卿出洞,后来又如何给老怪掳往武夷山,自己和苏卿又如何往救,给他逃走,又掳着苏舜投到昆仑魔宫去了,都毫未隐瞒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楚母听完,垂泪道:“舜儿好苦呀!”随即呜咽出声。
狐女先见苏卿易成道装回家后,便已全都明了了,再听楚天秋说完经过,心里不觉有气,咐道:“莫非因卿儿的任性而起,舜儿又怎会给老怪掳了去。”瞥了苏卿一眼,不免显形于色。
苏卿知母亲最是溺爱姊姊的,方才一瞥已然有责怪自己之意,虽然委屈,但转念一想,姊姊给老怪掳去,全家人都在伤心担忧,且此事确又由自己而起,便母亲责怪自己也是该当的,所以也就心平气合了。
楚天秋为宽慰四老的心,遂又将老祖如何安排搭救苏舜之事又向了,四老听了,这才心里稍安,略见慰容了。
当晚,狐仙萧飞云闻讯也从断云岭赶了来,闻听要在三五日后,往魔宫搭救苏舜,便自告奋勇,也要一同前往,楚天秋想了想,以防魔教趁机来犯,觉得还是狐仙留下和舅妈一并护家为好,所以并婉拒了他,又恐他心里不忿,并又好言劝慰了一番。狐仙听了,也觉楚天秋说得有理,故也只得答应了。
当晚,狐仙便宿在家里了,且主动要与楚天秋睡在一屋。楚天秋知他定是有话要与自己说,故满口答应了。
当晚众人说话到子夜,这才分别散去,各回屋里歇息。
楚天秋和狐仙回到屋里后,楚天秋便直问狐仙是否有话要与自己说。
狐仙先是笑而不说,在楚天秋一再追问下,吊足了他的胃口后,这才笑着将自己如何从四老口里探得,四老都有心要将二女同嫁楚天秋之事说了,最后道:“前几日你急于去追卿儿,所以我一直没能对你去说,现在对你说了倒也不迟。”
楚天秋听了,想到四老竟早有有意将二女同嫁自己,先是一喜,后又想到苏舜给老怪掳往魔宫,生死未卜,而苏卿现又出家为道,心里又是一忧,不禁轻叹了一声。
狐仙问道:“你又叹甚气?”
楚天秋也不瞒他,便把自己心里所想所忧向他说了。
狐仙听完笑了,说道:“你担忧的也未免多余了,舜儿虽给老怪掳了去,但老祖既说舜儿无事,定会无事的;至于卿儿更是好说,现在她虽然易服为道,但毕竟还未经老祖赐与道号,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楚天秋一想,狐仙所说确有道理,遂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