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楼茶馆里,还有酒肆歌楼中,欢声笑语不断,宣告着夜晚的到来。
“唉!哥哥快看!那边好热闹!是做什么的啊?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吧?”
朝颜突然指着前方一处种满了漂亮草树木的红色小楼,只见那楼上高挂着各种颜色造型的灯笼,楼下来来往往的有男有女,都个个衣着光鲜;不时还有琴乐歌曲的声音传出来,看起来很喜庆。
“那边不是什么好地方,小孩子不要去看。”
秦政却只是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谈谈敷衍一句,随后把话题扯开了;“小妹呀,你此去随贾先生出宫,可玩的开心?”
“谈不上什么开心,不过贾先生好诈哦,把我都给骗过去了!”
朝颜见他问起,就滔滔不绝地讲开了,把自己如何误会了贾复,又如何中了别人的奸计,幸好被贾复赶来救起的过程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边,早就把那个奇怪的小红楼给忘到一边去了。
“哦,真是亏了贾先生了。”
秦政听完呵呵大笑,正说话间,却见已经走到了驿馆,那贾复早已带着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衣侍卫于驿馆门前垂手等候,旁边还有很多侍卫兵丁。
于是便先放下话头,快步上前道:“先生莫非等候多时了?”
“臣等这片刻不打紧,只是却让陛下代臣受苦了!”贾复一见秦政,先是跪拜一礼,然后张口就笑呵呵地说。
“受苦?朕能受什么苦?”秦政一面扶起他,一边奇怪地问。
此时他的腿已经恢复了,走路不再一瘸一拐。
“陛下既然替臣顶了缸,恐怕那太后娘娘跟前,没少长跪了吧?”贾复扶着秦政,凤眼微眯,笑得十分狡黠。
一旁的朝颜听了不由地心里暗自佩服道:贾先生这都料到了?厉害啊!不愧是氐土星官……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啊!”秦政听了呵呵大笑,他笑罢却又垂下眼睑叹息了一声:“只是,可怜了母后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那国舅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陛下勿要对此自责,毕竟法不容情。”贾复握着羽扇,在一旁不冷不淡地劝慰道:“那国舅作恶多端,已经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了……”
“朕知道,先生不必再说。”秦政略一抬手,仰头看了看面前的驿馆阁楼,却并没有进去的意思,转而对贾复笑道:“这种简陋之所,真是委屈先生了。朕早已命人将丞相府修正了一番,一直等着先生的回来。先生今天既然回来了,就随朕一起去看看你的新居吧。”
“陛下,可臣现在还只是个小小的承阳令啊。”贾复拱手作辑地推辞道。
“这有何难?”秦政眼神坚定地望着他,莞尔一笑,正色道:“贾复听旨!”
“臣贾复听旨!”贾复倒也不含糊,他很有默契地跪在地上。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苍东国的丞相,入住丞相府。承阳令一职,另有人接替,你不必再回承阳了。钦此。”因为是口谕,所以秦政很爽快地简单一说,那贾复便拜了三拜,口里称道:“臣贾复,领旨谢恩!”
“先生快快请起。”秦政双手扶起贾复,用征求的口气和煦地说道:“此处距相府不远,一路正好可以欣赏夜景;不如你我二人步行前往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贾复也笑了,爽快地伸过手去握住秦政伸向自己的手,两人一起说笑着便旁若无人地离开驿馆门口,往一条前面是一座拱桥的石板路上走去。
一旁的侍从们便也都默默地跟在后面,保持一段距离护驾。
“什么嘛,哥哥一见贾先生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被无意中冷落在一旁的朝颜站在原地望着他们两个人亲密无间,有说有笑地渐渐远去的背影,有些失望地叉着腰嘟嘟嘴,却又不知道该抱怨什么。